之九余地（10 / 31）
诧的情绪中恢复过来，看着丈夫说道：「昕yan，你怎麽看？」
「什麽事情怎麽看？」
「她纳闷淳宇没有跟我们说她是孤儿的事。」
「嗯，是有些出乎意料。不过，这有什麽关系吗？」
「你的意思是……」
「她的家庭状况也许会决定她是个什麽样的人，但是，她是个什麽样的人却不会影响淳宇对她的看法；或者更正确地说，淳宇就是因为她是这样的一个人，才会ai上她。」
连兰芯闻言不语，似是正在思索他说的话。
「你也知道淳宇的x格，虽然某些方面他b较慢熟，但他一旦下定决心，我们说再多都没用。」
「这就是你刚才一直在暗中观察她得出来的结论吗？」
「……」章昕yan心上倏然一惊。他原以为自己已经掩藏得极为隐密，却仍是让妻子瞧出了端倪吗？
「我真正在意的并不是她的家世。你是最了解我的人，应该知道我不会计较这个，毕竟这也不是她能选择的。」
「那又是什麽令你耿耿於怀？」
「是她对淳宇的态度。」连兰芯忧心地说出她的顾虑，「其实早在淳宇昕yan握了下她的手，接着起身走进厨房，「宽心以待吧，这是他们俩的事，我们cha不上手也不该g涉。」
後院里，柳映荷沉静如常，观赏着一丛丛照料得极好的玫瑰。
倒是章淳宇有些吞吞吐吐地说道：「映荷，对不起让你不开心了，我爸妈——」
「我还好呀。如果真要说有什麽不舒服，也与你爸妈无关，而是因为你。」她打断他的话，「为什麽你要对他们隐瞒我的身世？明讲不是很好吗？省去那些弯弯绕绕的迂回探测，也省去我面对他们询问时该怎麽回答的尴尬。你不曾对你爸妈说起，看似是在维护我，但实际上，你只是在回避会让自己感到难堪的场合而已。」
他还没准备好，随时可以为了扞卫她挺身而出。
她也明白这要求对一个二十出头岁的男孩子来说太难，但就是禁不住失望。
「……」章淳宇无言以对，因为他晓得她说得再正确不过，她的指责并未冤枉他。
「算了吧，淳宇，你不需要勉强自己，就像我从来不打算委屈自己一样。」
「我没有勉强自己。」他想辩驳些什麽，却只能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怯懦地抗议。
柳映荷凝视着他的眼，笑了下，不再多说。
五分钟後，章昕yan来到後院，「水果已经切好了，都来吃吧。」
「喔，好。」
「谢谢。」
章淳宇和柳映荷一前一後地走回屋内，当柳映荷与章昕yan擦身而过的瞬间，她蓦地仰起头，瞬间对上了他那双始终关注着自己的眼眸。
短暂一眼的彼此沉默中，虽然没有半个字，却彷佛什麽都说了??
这一天，章淳宇没有留在家中过夜。
晚餐用毕後，柳映荷没打算在章家久待，她以要返回住处写为由向章昕yan夫妇告辞。章淳宇自然义不容辞地坚持要送她回去，她也没有拒绝。
等这对年轻人踏出家门後，连兰芯强撑的那抹微笑终於从脸上抹去，忧心忡忡的神情让她看上去有些抑郁。
「昕yan，我总有一种感觉??他们之间也许不会长久??」饭桌擦到一半，她忍不住说出这麽一句。
正在洗碗的章昕yan停下手上冲洗的动作，静默了三秒，才回道：「这样不也是好事？如果你是担心淳宇会因为她受到伤害，那麽，至少这份伤害不会持续太久。」
「??没想到当父母这麽难。他还小的时候，看他跌倒忍住不去扶他，让他学着自己站起来，难；现在他长大了，见他可能受伤却要告诫自己放手不去管，更难。」
章昕yan眼神一黯，「兰芯，这也是我们必须要学习的功课。」
「我倒真要好好向你的豁达看齐了。」连兰芯轻声苦笑了下，紧接着她的目光被桌面上的某样东西x1引过去，「差点都忘了映荷有带见面礼给我们呢。你要拆开来看看吗？」
「你拆吧，我还在冲最後一只盘子。」
几秒後，当她拆下包装，打开素面纸盒一看，不禁失笑，「呵，没想到她送的居然是这个。」
「什麽？」章昕yan关上水龙头，用乾布拭净了双手，有些纳闷地走到妻子身边。
直到他瞧见了被妻子拿在手上的礼物，确实也怔了好大一下，「这个——」
「她送我们的是牛顿摆呢。可惜没有附上任何卡片，不然我倒真想知道她挑中这份礼物的原始动机是什麽。」连兰芯莞尔说道。
「??」章昕yan一时间无语。
他想他知道为什麽柳映荷会送他这份礼物。
是的，很明显是送给他的。
她八成早已心知他是淳宇的父亲，所以上次来找他谘商时，她才会蓄意问出那些格外令他敏感的问题??如今看来，一切都有迹可循，也就不难理解她那声「再见」的意义，以及为何最後她会那麽伤感地拥抱他??
「更巧的是，它跟当年我送给你的昕yan感到厌倦，对他无能为力改变的这些「现况」感到强烈的烦腻和疲惫。
他忍不住这麽反问妻子：「如果她不是以这种关系认识我们，又有什麽身分更适合她与我们产生交集？」
「??」连兰芯让他这麽一反问，顿时哑口无言。
章昕yan蓦地意识到他说话的语气稍嫌不耐了些，立即换了个话题：「兰芯，为了今晚的聚餐，你忙活了一整天，肯定也累了，就暂时别再替淳宇c心，早点休息吧。」
「也是??那这个牛顿摆，该放在哪里b较好？」连兰芯怔怔地问。
「我拿去书房搁着吧。」
「嗯。」
章昕yan趁着连兰芯沐浴的空档，将牛顿摆带进书房，下意识地找出钥匙，打开了书桌左下角上锁的ch0u屉，想将它收放进去。
然而，柳映荷送给他的那本早已躺在那儿，安静却异常扎眼地映入他的眼瞳。
为此，他不由得怔然半晌。
「我该拿你怎麽办才好，映荷？你真的让我为难了??」
末了，他仍是重新锁上了ch0u屉，将牛顿摆放在案头之上，就搁在他们一家三口的全家福合照的旁边。
章淳宇陪着柳映荷返抵住处之後，似乎没有立即离开的打算，只是像个木头人般呆立在门口，望着她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麽。
他这种犯傻状态，已经持续了一整路。
她不想说话，他也就安分地闭上嘴，陪着她度过寂静的时光。
说真的，这样一个傻子，还真是令她感到有些莫可奈何了。
「你今晚打算回你跟室友合租的公寓吗？」
「我??」
我想留下来，跟你在一起。
但这句话，他说不出口，尤其是在方才那顿结束得有些尴尬的家庭聚餐之後。
只见他独自挣扎了一会儿，终究低落地垂下了肩膀，准备要转身离去，「我回去好了，你也好好休息，不要写写得太晚。」
「我这里没有让你更换的衣服，」她拉住他即将覆上门把的手，「你应该准备个一两套放在我这边，我的衣橱空间再小也还放得下你的t-shirt和牛仔k。」
章淳宇大怔，眼神流露出无法遮掩的欣喜，「映荷，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