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十五执念(18)(10 / 22)
她揽入怀中。
「——我自己!我过不了我自己这一关!」她不禁双手捂脸,悲伤地哭喊出声。
「映荷,你心里有多挣扎、多难受,我真的都知道,不会有人b我更清楚。所以在你私自决定要离开我的同时,我也在做准备,为的就是让你可以毫无负担地放心依赖我。」
「……你说什麽?」柳映荷顿时大怔,彷佛他口吐之言是难以理解的天外弦音。
「如果ai你需要支付代价,我很乐意。」
他说得极其淡定的一句话,听在她耳里却犹如原子弹轰炸般威力强大,彻底将她震傻了。
「你究竟做了些什麽事?」她无b惊愕地推开他站起身来,在两人之间拉出一小段距离,不无惶恐地看着他,「不……不,你应该还没——」
然而,章昕yan却异常坚定地点头,回答她:「上个礼拜,我将拟妥的离婚协议书交给了兰芯。」
「你——」瞬间,柳映荷如遭雷击,怔愕不已地望着他,一时之间无法言语。
「她的反应,就跟现在的你一模一样。我自知我是最对不起她的人,我可以理解她短时间内无法接受,所以我承诺她,我会耐心等到她愿意签字的那一天,就算要等上几个月、甚至几年,我也无所谓。只不过,无论她同意与否,我都不会改变我的决定。」
顿时,她如坠冰窖,再也找不到支撑的力量,整个人瘫坐在地。
天哪!她到底做了什麽?先是摧毁了章淳宇的青春,之後又害章昕yan的美满家庭一夕崩解,她已成为罪人!
「映荷,我已经做出了我的选择。如果你一定要问我,我到底在想什麽?那麽我的回答就如同你先前对我说过的那句话——我不後悔。」
连兰芯的手机早在两个小时前便已耗尽电力,一如过去一个星期以来那样。
因为自从她上周用e-ail寄出长达一个月的假单之後,便将自己锁在家中,哪里都不去,包括律师事务所。她的上司不断拨打她的电话,为的就是向多年来不曾在年节以外请过长假的手下ai将确认这不是恶作剧,但一律无人接听,直至手机转入语音信箱。想当然耳,半通语音讯息都没有获得回覆。
连日来饮食睡眠严重失调的结果,令她脸se苍白憔悴,仅是愣坐在客厅沙发上发呆。蓦地,她惊坐而起,抄起放在身前桌上的手机,慌乱地找出电源线充电,颤着双手重新开机,从上百通来电中一一确认来电者。
然而,已数不清是都已填妥的离婚协议书,一起递到她面前时,她从最初的错愕不信、拒绝接受,到後来的崩溃哭求,他一贯静默地看着、听着,任由她歇斯底里宣泄,但言辞态度却始终不见软化的迹象。
在那些难堪拉扯之间,她从他坚决的眼神中,清楚瞧见了他对自己的同情与怜悯,她心里那道名为自尊的高墙也因此倾颓成一地不忍卒睹的断壁残垣。
也是在那一瞬间,她顿时明白了,眼前这个与她同床共枕二十多年、曾将她捧在手心里疼惜怜宠着的男人,毫无悬念地,已经不再属於自己了。
痛至极点的心碎,以及无b巨大的绝望,反过来强制号令她抬起手臂,抹去了泛n於双颊的狼狈泪水,反正如今不会再有人为了她的眼泪而心疼,她又要委屈给谁看呢?
「昕yan,你是不是??不再ai我了?」她哽咽着向他索求着「真相」。
她记得他是这麽回答自己:「兰芯,我依然ai你,但我对你的ai已经转变为家人之间的ai,这点无论如何不会变。」
「可是呢?」她悲戚不已地替他尚未说出口的下半句开了头。
「可是,我ai上了另一个人。」他停顿了几秒,终究仍是给出如此无情的答案。
连兰芯以为自己可以承受得住,毕竟这个可能x早已盘旋於脑海不止一次,不曾想听见他亲口承认,那份杀伤力依旧令她再度泪崩。
尽管闭紧了双眼,仍旧锁不住自眼角溢流而出的汹涌眼泪。
「我们相ai了那麽多年,走到今天这一步,你却连说谎哄我都不愿意,是吗?」
她清楚地记得当时他叹了口好长的气,才这麽告诉她:「兰芯,过去来找我进行心理谘商的客户,有很多是在婚姻中遭到另一半的背叛,就像被我伤害的你一样。而在与他们互动的过程中,我发现他们之所以在婚变後迟迟未能复原,往往不是因为不再被ai,而是他们的伴侣明明已经不ai了,却不打算告诉他们,所以他们心里的创伤才会在猜忌、憎恨、自我怀疑的催化下流脓,造成心理发炎。兰芯,对不起,我变心了。我这辈子唯一愧对的人,就是你。但正因如此,我才不能再欺骗你。」
他这番话,令她彻底无言以对。
是了,她深ai的丈夫ai上了别人,却如此振振有词,近乎强辞夺理,即便她身为法律事务所的王牌律师,又能如何辩驳?
「那麽,你ai上的人,是谁?」
「兰芯,对不起,我不能告诉你。」他拒绝透露任何讯息,「离婚,是我个人的决定,与她无关。」
「你就是ai她ai到可以割舍一切,连我的原谅也不再稀罕的地步,是吗?」她心碎地质问。
「你不需要原谅我。我违背了自己曾经亲口对你许下的承诺,也是伤害你最重的人,世上最没资格要求你原谅的人就是我。」
连兰芯y是将快要涌出眼眶的泪给b了回去,「??你以为这麽说,就能说动我在这该si的文件上签字吗?我们一起携手度过的三十多年光y,你以为光凭一句对不起、一道离婚手续就可以结清吗?」
「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短时间内不想签字也是自然,所以我愿意等,等到你肯让我们两个都恢复自由的那一天。」他的立场依旧没有松动分毫。
「如果我抵si不签,就是不想成全你跟她呢?」
「??如果你认为这麽做是最好的决定,那就这样吧。只不过,我做出的决定也不会有所改变。」他也不跟她争论,仅是单方面顺从她的意气之举,「我从今天就搬出去住。一如离婚协议书上写的,房子和我们共同帐户的存款都归你。你还想要什麽其他的东西,随时都可以跟我说一声。只要我做得到,一定全数奉上。」
「我真正想要的东西,从来就不会出现在离婚协议书上!这点你会不知道吗?」她再也压抑不住地悲吼,「昕yan!我们之间走不过的一辈子,你以为换了一个对象就可以吗?」
「一辈子?」他顿住了迳自上楼的脚步,回应她的却是再也无法回头的执拗,以及极其深沈的悲抑与忧伤,「不,其实我也不是能够陪她一辈子的人,我只是自私地希望可以陪她走上一段,当有朝一日那个更适合她的人出现,我会心甘情愿退出??我会b自己做到??」
直至此时此刻,连兰芯才真正被击垮了。
她以为他宁愿抛弃发妻ai子,为了是和外遇的对象白头偕老,却没想到他们俩的多年婚姻,原来份量不过如此之轻,犹如一块踏阶石。
为了那个人,他竟可以牺牲至此??那麽,她究竟算什麽?
那一夜,章昕yan便收拾了他的行李,从家里搬了出去。一直到他踏出家门上了车,都没有再回头看她、看这曾经属於他们一家三口的温馨幸福的家一眼。
自那之後,连兰芯没有再打开家里的任何一盏电灯。
她生命中的光明,早已让他捻熄,索x任由黑暗弥漫她的世界。
从好久好久以前,她的世界便是以他为中心,一点一滴构筑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