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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千里。
“我想我们应该不太会有太多的交际,奥罗根先生。当然对于您的义举,我非常敬佩并且感激。”
这完全是社交辞令。
欧铂尼想不通自己到底是哪儿做错了,明明先前范艾还能亲切地称他为欧铂尼。他想起细柳查到范艾上周和斯贝丘见过一面,没多想就跑来了。
但是他又有什么质问的资格呢?
“可我明明救了他。”
欧铂尼气鼓鼓地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斯贝丘看着对方的反应,愣了愣道:“难道你还想什么‘救命之恩以身相许’吗?如今可不兴古人那套了。”
一瓶酒根本不够欧铂尼尽兴,斯贝丘早料到了。
他想了想问:“如果你真的还不死心的话,要不去我家里详谈,如何?”
欧铂尼有些迷惑了,他有些狐疑地看向斯贝丘。
对方朝他笑了笑:“如果不能完全得到,那享有一部分也是不错的选择,不是吗?”
这回欧铂尼没去撬斯贝丘的酒柜。
看着对方将据说要留在婚礼上喝的贵腐酒拿出来后,欧铂尼挑了挑眉:“说真的,斯贝丘,你让我有点害怕,如果你要跟我告白的话,麻烦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狐狸商人嘴角抽了抽,无语地把杯子递给他,还击道:“以我对自己的认知,我的审美水准还是比较稳定的。”
他看着即使坐在沙发上仍远高过常人的男人无情地奚落着:“要我说,如果被你看上了确实令人有压迫感。”
欧铂尼满不在乎地喝了一大口,问道:“我不知道别的情敌是怎样相处,但相信总不会像我们这样。”
斯贝丘愉快地笑了起来:“当然这取决于你的诚意,就我所知,你目前似乎也没有迫不及待结婚的理由。”
欧铂尼感到脸上有些发烧,他的确相信那些所谓“命中注定的相遇”之类的说法,并且也真的遇见了。
“…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他犹豫着反问斯贝丘。
后者怔愣了片刻,随即发出一阵大笑。
意外有些浪漫的独眼虎不满地呵斥他:“喂!不是你说要以诚相待的吗?再笑,信不信我杀了你!”
斯贝丘用手挡住脸平复了片刻,终于说:“你真的太妙了,欧铂尼。好吧,我是实用主义者,我可不信一见钟情那套。不过我对范艾非常中意,毕竟再不结婚,我可能会被人活撕了。”
欧铂尼想起对方被那些贵氏小姐当成狩猎目标四处追逐的场面,总算是有了些同理心。
不过范艾和那些女人相比,家世却逊色多了。
斯贝丘严肃地说:“我努力攀上如今的位置不是给人当附庸的。当然范艾身上实实在在有旁人不具备的优点,因此我绝不会拱手让人,你呢?欧铂尼。”
欧铂尼紧盯着他,这只狐狸擅长洞察人心,但他也不是那种轻易放弃的懦夫:“呵,说到底你是想向我宣战吗?我可以告诉你,我的妻子可以家世平平,可以毫不起眼,但他必定得是我自己选择的,而不能是别人替我选的,哪怕是我父亲也不行。”
“好吧。”斯贝丘既失望又有些放心地说,“既然如此,那么我们不仅是情敌,更应该成为同盟不是么?”
“同盟?”
“你看过那部音乐剧吗?《豹与孔雀》。”斯贝丘循循善诱。
说到这部剧,欧铂尼印象深刻,不仅剧情动人,而且也是他结识范艾的契机。他之后独自去看了几次,为了支持剧组人员还给手下人买了不少当成员工福利,被细柳在背后骂了好久。
斯贝丘眯着眼睛也跟着欧铂尼一起回想了一番剧情,接着说:“既然两个妻子可以共享一个丈夫,那妻子为什么不能拥有两个丈夫呢?”
14
“……这太荒唐了!”
欧铂尼张大了嘴,吃惊地看着他。他甚至猜想斯贝丘该不会是疯了吧?舞台作品怎么能当真呢?
“你是觉得做不到,还是不愿意和我共有一个妻子?”
斯贝丘似笑非笑地问。
欧铂尼仿佛受到了冒犯,这件事超出了他的想象。
“你…你怎么会想出这种主意?”
以欧铂尼的骄傲,他当然不会想到这种事。
斯贝丘冷冷地提醒道:“虽然我们是化形人,但在广大的兽类族群中,几个雄性共有一个妻子并不是什么稀奇事。”他注意到欧铂尼不认同的眼神,于是嘲讽地说道,“我猜你可能要说我们是高贵的化形人,但事实上我们的社会结构只是给兽性包裹上一层糖衣罢了。在我的家乡共妻也并不少见,你不用疑惑,那自然是不值一提的乡下地方。可是难道一个男人拥有不同的女人就一定合理吗?那不过是傲慢罢了。”
欧铂尼被他这番言论震惊了,他握着酒杯思忖了片刻,努力去消化这番奇思怪想。
“我承认你这些话有些可取之处。但即便我们达成共识,范家会接受这样的婚约吗?要知道这种共妻婚姻在东陆可不常见。”
“你似乎忘了范子爵一家是坤恩人,范家是东陆西伐时的功臣,因此受封子爵。”
贵氏受封的缘由都详记在册,欧铂尼没想到他连这都去查了,他内心纠结既放不下范艾,又本能地排斥这种共享妻子的提议。
斯贝丘有些轻蔑地瞥了他一眼,喝了一口酒又说:“如果你不愿意,那我只能另寻合作者,毕竟时间可不等人。”
欧铂尼有些茫然,随即哼道:“什么?现在不过才六月而已!我完全可以追求他直到他点头为止!何必要和你分享!”
“是吗?你难道不觉得整件事不合常理吗?”
斯贝丘压低了嗓音问:“如果你是一个丧子的父亲,才接回长期别居的独子两年,你会怎么做?是留在身边修复亲情,还是把人拉出来联姻?我想这并不难回答吧。范子爵虽然在贵氏中并不突出,范家的势力在坤恩还是非常有影响力的,是什么样的原因让他舍近求远到帝都来,你不觉得奇怪吗?”
“必定是坤恩发生了什么重要的变故使得他不得不寻求一个强大的盟友,或者是范艾在坤恩并不安全,要在帝都给他找个靠山。”欧铂尼立刻回答,除却情感方面的困扰,他的直觉还是非常敏锐的。
斯贝丘向他一摊手:“可是几个月过去了,范艾并没有找到合适的对象,甚至还被垂霖连累了。如果我是他,我可能会试着去别的地方碰碰运气。欧铂尼,你认为呢?”
欧铂尼皱起了眉头。
“你分析得很有道理,不过我还是想问,你到底看上了范艾什么?你不是那种冲动的人,更不是愿意吃亏的性格,能让你提出共妻的提议实在不像你的为人。既然我们都在商量共享妻子了,你为什么不坦白点告诉我,范艾到底有什么样的优点让你执着到这个份上?”
这问题终于让斯贝丘冷静的表情有了一些变化,他垂下眸子思忖了片刻,决定告诉对方:“他有‘治愈’的能力。我亲眼所见。”
一时间欧铂尼没能明白他的意思,他瞪着斯贝丘的脸片刻后才懂得他说的“治愈”能力是怎么一回事。
他的呼吸都有些滞住了,又再一次向商人确定:“你是说‘魔法’?”他提到这两个字时都有些小心翼翼,唯恐斯贝丘否定。
商人郑重地点了点头,终于喝干了那杯酒:“因此我绝不会放弃。”
欧铂尼总算明白过来,他狠狠剜了对方一眼:“你可真会瞒。”
“我只向家人坦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