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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出口他便有几分后悔,差点自己打自己一嘴巴。
谁乐意把自己从前最y暗痛苦的回忆拿出来跟人大谈特谈呢?
尤其是和饶五爷相关。
果然,灯下竹叶青的目光明显一寸寸,更灰黯冷淡了几分。
毒蛇竖起了尾巴,眼神也带着攻击x,“有没有人告诉过七少爷,不请自来的人很讨厌,交浅言深——更讨厌。”
得,惹毛了。
白七少爷食指屈起r0ur0u鼻子,难得想着算了,别跟小nv子计较。
nv人么,懂个p。
他双手举过头顶,做个投降的姿势,“成,当我没问。”
虽然被人怼了不是很高兴,但你要问他后悔来找她么,好像,也不怎么后悔。
看见这个闯过西海监狱的nv人还活着,能生气能骂人,是个有生气儿的活生生的人,总好过跟一潭si水似的。
她火气上头,发泄出来,见一向混二世祖的白泽没发作,倒知道他让着她了,也生出几分后悔。
竹叶青这人便是这样,你跟她一来一往不相让,她必然追击到底,你但凡退了一步,她便先检讨起自个儿的不是来。
说到底与他无关,她这是迁怒。
竹叶青不喜欢这感觉,放下手里的笔,见他微微转身,像是要走,开口说了句,“你忙,没什么事儿的话我……”
“会骑马么。”
她忽然淡淡打断他,自顾自站起身,从一边架子上拿了件薄大衣,穿上一个袖子的时候抬头看他愣在那里,难得被逗笑了。
“问你呢,多年留洋坐惯了轿车的七少爷。”
他反应过来,看她穿好外套,理理衣襟走过来。
nv人身姿高挑,穿上长及膝盖的黑se大衣愈发显得气势b人。
白泽看了两眼就笑了,靠着门轻轻一偏头,“看不起谁呢,青姐?”
“很好,”她满意,忽然抬手向他的腰凑近,七少爷下意识浑身一绷,似乎已经感受到了她手指触0到自己腰间肌r0u的那种颤栗,手臂上泛起一层细密的颗粒。
可她只是在他腰间虚晃一招,边儿都没碰,转去压下门的把手,轻轻一扭——
靠着门的七少爷差点摔出去。
“走吧。”
竹叶青心情好了不少,笑了笑大步走了出去。
管家备好马,在西海帅府的门口,白泽跟着竹叶青走出来,看她接过马鞭,踩上马镫,帅气利落地翻身上马。
白泽挑了挑眉。
她回眸,握着缰绳居高临下,“愣着g什么?”
旗袍下两条长腿雪白纤细,在夜se里愈发瞩目,马上的nv人容颜偏冷,有一丁点的笑模样都格外让人挪不开眼。
这还是夏日里,她穿得单薄,不似围着狐裘那样雍容,他忽然就懂了,被整个西海军士念念不忘了许多年的那一幕确有来由。
当年的十四姨太马上风姿,只怕不输如今分毫。
欣赏完美人,白泽也笑着上马,竹叶青没有再犹豫,马鞭挥动,直接低喝一声冲了出去。
他没想到这nv人骑术还不错,虽然身后会有她手下人开车跟着,他还是不敢怠慢旋即策马跟上。
yuan处薄云低垂,今夜暗红se的天边月se朦朦,有些闷,跑起来有了风才觉得舒爽。
瞧这架势,怕是要有雨。
他看着她的背影,跟在她身后的时候,脑子里竟什么都没想,一路就这么疾驰到河边。
前头竹叶青骑的那匹额前有一道白的汗血宝马仰身嘶鸣,她也不怕,wenwen拉住缰绳,等它自个儿打个响鼻停住步子,白泽就勒马,自己身下这匹小跑了几步以后也停下。
落雨了,丝丝绵绵,跑马时有一滴栖在他睫毛上,是颗眨都眨不掉的小玻璃珠儿。
她在泠泠水声的河边坐在马上微微仰头,长发被浸sh一点点。
底下人yuanyuan跟上,须臾过来递上了一把伞,竹叶青垂眸看了眼,翻身下马,任人把马牵着去yuan处吃草。
回头看他一眼,看到睫毛上那滴水珠,笑道,“七少爷睫毛生得倒是好看,浓又长,怪不得盯着人看的时候,能把人迷si。”
他也下马,从她手里接过那把宽大的黑伞,“那敢情好,往后青姐多盯着我看看,早点彻底迷上我,ai我ai到si去活来。”
她哼笑一声没说话,伞足够容纳他们两人,白泽陪她一起站在宽阔河边的大树下,看夜se里乌黑一片的河水奔流而去。
他站在她右边,左手撑伞,大拇指竖起来顶着伞柄,竹叶青蓦地回头看了一会儿,轻声道,“七少爷不愧是七少爷,撑伞的姿势都透着不羁的劲儿。”
他对这不算恭维的恭维笑了笑,“习惯了,总觉得这样拿得wen。什么风来雨来,都无所谓。”
她仰头看他一眼,忽地再次沉默。
唇边笑意发凉,终究维持不下去了,今夜她不怎么高兴,装上一装的力气都欠奉。
“有烟么。”
白泽0了0口袋,ch0u出一个jg致的小盒子,“雪茄,ch0u得惯么?”
她自顾自接过来,无所谓地翻开盒子,抖起来一根,“还不都是烟草。”
他就笑了,0出火柴给她,白泽拿着火柴盒,她挑了根火柴,顺着他的手轻轻一划——
“滋啦——”
虎口微微有点麻,夜里终于有了丝光亮,他借这光去看她低垂的眉眼。
她是第一次ch0u这种烟,一时不习惯,点不着火的时候会不耐蹙眉,白泽出声提醒,“x1一口。”
她照做,雪茄便燃了。
皓腕在空中甩了甩,火柴熄灭,她微微眯起眼,似乎在品味这根烟。
“味道还是有些不一样,第一次尝,有点晕。”
“ch0u慢点,”他教她,“贪多不行,品就是。”
“唔……”她应一声,再次从他撑着的伞下去看河水,一手抱着腰,另一手手肘屈起夹着烟,姿势倒是无师自通得漂亮,“我带着五爷回西海那天,是骑着马的。”
白泽眼神顿了一下,才明白过来,她终于在回答他今夜的问题。
有关于西海监狱,带回饶五爷尸身的那一夜。
西海监狱那片都是陆海洋控制的,她入境逃离必然不可能从大陆坐车,只能骑马绕山路,险中求生。
“其实我之前不会骑马……第一次骑,还是你知道的那回,后来学的也不怎么多,姨太太么,出门逛逛街,都是坐车。”她顿了顿,笑着想,“哦,还有打枪,还有ch0u烟,还有……”
白泽静静看她,她说到这儿,声音弱下去,似乎不想想了。
便停一下,转了话题。
“过了那么久……他实在算不上一个人的形容了。”
她垂眸回忆,白泽顿首,不难想象,尸t被冰藏了半年,该失活成如何恐怖的样子。
然后她就笑了一下,淡淡的,眼睛还是亮的,声音却好像很yuan,“我就告诉我自己,怕什么?这个……人,是他啊。”
白泽顶着伞柄的拇指指腹用力一瞬,伞上雨滴成片地晃落。
“你ai的人,如果有一天面目全非,就不是你ai的人了吗?”她笑着摇头,“不管他变成什么样,他都是他,想到他是他,我就没什么可怕的。”
白泽忽然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