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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云盛泽是小叔子,到底不适合在大房久留,且他们之间还有恩怨在,只是将饭跟药放在一旁的桌上,吩咐了一声便离开了。
“大嫂,安胎药跟午餐给你放这儿了,你自己记得吃啊!就算不为你自己,也得为你自己肚子里的孩子着想。”
后面一句话,已经是他最大的善心了。
等云盛泽离开之后,罗氏在炕上又躺了一会儿,这才慢慢从炕上坐了起来。
若是云盛泽回头看一眼的话,绝对能够看见她又泪流满面了。
罗氏只觉得自己过得很可笑。
连曾经最厌恶大房的云盛泽跟钱氏,这些日子都没有对自己落井下石,偶尔还会给她送碗饭或是端个药。
可是她的亲人在哪里呢?
她的那些至亲呢?
儿子认贼做母,女儿跟人跑了。
曾经的枕边人如今成了别的女人的枕边人,甚至自己怀着他的孩子,他都没有再回来看过自己一眼。
自己活了半辈子,竟然活得如此悲哀、如此失败!
自己曾经引以为傲的小家,原来那么经不起考验!
等哭完了以后,她便下了炕,先将药喝完了,又将饭一口一口慢吞吞吃完了。
哪怕没有胃口,哪怕真的吃不下,她也在强求自己咽下去。
二弟说的那句话确实不错,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自己肚子里的孩子考虑。
自己如今只剩下这个孩子了。
她必须要好好活着,好好将这个孩子养大成人。
若是自己真的这么死了,那岂不是白白便宜了那个贱人?
难不成连自己唯一的孩子,也要留下来让他认贼做母吗?
至于那个不回来的儿子,以及跟人跑了的女儿,就当自己从来没有生过吧!
自己以后只为肚子里这个孩子而活。
云盛泽可不知道自己一句话,竟然对罗氏这么管用,要不他非得揍自己一巴掌。
让你多嘴!
下午,云烟便发现一个月都没有出过房门的罗氏,竟然破天荒到院子里晒太阳了!
真的是让人意外!
不知道云老头怎么劝云老婆子的,下午她便也出了房间。
甚至还走到二房外面,询问云烟要不要吃鸡?
若是吃的话,她现在就去宰只。
为了给她找点事情做,云烟干脆直接说要吃。
等她注意力被分散,自然没功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这人呐,就是不能闲着。
一闲着就容易胡思乱想,一胡思乱想就容易出大问题。
云老婆子竟然真的去杀鸡去了,而且一下子直接宰了两只鸡。
云家拢共就八只下蛋的母鸡,这几只鸡曾经可是她的心头宝啊。
因为母鸡会生蛋,蛋是可以卖钱的。
可她竟然一下子宰了两只鸡,这做法能不吓人吗?
云烟甚至已经开始胡思乱想,在想是不是这鸡吃完了,云老婆子就要想不开了?
她不会要做傻事吧?
事实证明,是她想多了。
云老婆子只是觉得,自己当初省吃俭用,那些好东西给云盛明、云天宝,以及云珠吃,跟白白喂了狗没区别。
女人心,海底针
云老头其实没怎么劝云老婆子,只是让她学着对自己好一点,儿孙自有儿孙福。
有啥好吃的就自己吃,有啥好喝的就自己喝。
银子留着自己用。
那样轻松的日子不比从前省吃俭用快活多了?
云老婆子当时一下子从炕上撅了起来,一拍床板,咬牙切齿地表示以后一定要对自己好。
于是,她立马想开了。
当初自己那些好东西喂了那些白眼儿狼,自己病成这样,他们竟然也没回来看自己一眼。
那自己还念着他们做什么?
闲得蛋疼吗?
从前自己的真心就当全部喂了狗,以后他们想高攀自己也高攀不起。
刚才她出门打算晒太阳,可想着这些日子云烟天天给自己端水喝,让自己沾了福气才能一直没有倒下。
干脆脚步一转,来问问云烟要不要吃鸡。
家里日后也不用攒鸡蛋了,这鸡留着不吃白不吃。
钱氏与李氏回来的时候,皆以为今儿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钱氏更是脑袋转向天上,想要看看太阳在何处?
只不过抬头才想起来,今儿是个阴沉沉的天,哪里看得见什么太阳?
罗氏甚至还笑着跟她俩打了招呼,愣是将二人吓得不轻。
以为她是不是想图谋不轨?
不会想让所有人一起陪葬吧?
她回到屋里后,八卦道:“宝儿,你奶她中邪了?还有你大伯娘她也中邪了?”
要不咋闭门不出的两个人,一个突然从房间里出来了,还跟变了个人一样。
一个突然跑去杀鸡,看那磨刀霍霍的架势,跟杀人一样。
太刺激了。
钱氏表示自己的小心脏受不了。
云烟僵硬地扯出一个笑容,道:“娘啊,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啊!反正怪瘆人的。”
陆子彦在一旁附和地点点头。
女人心,海底针。
他怕是这辈子都想不明白,这女人为什么变化如此之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