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杺莯(3 / 6)
去见亚纳加。”皇太子简短地说。
“所以你在担心?”
皇太子摇摇头:“亚纳加虽奸猾,但非莽撞之辈,何况我已佔了先机,与他商谈会更有把握。”他清楚亚族在幽州间接掌权多载,想要从他们手中夺回皇权并非易事,何况现在还有少府这个大患,唯有拉拢亚族才是上策。
“那你在忧心什么?少府吗?”蒙杺莯问。
“不是。”皇太子不知如何告诉她,只得抱紧了她,“别问了,让我抱着你就好。”
蒙杺莯感觉到他心里装着一件事,这件事已经困扰他有一段时间了,但他现在不愿说,她也不想徒增他的烦恼,于是靠在他怀里,感觉着他呼吸间的颤抖,过了一会儿,她抬眼看他,见他依然蹙着眉,目光无神,她索性撑起身子,吻了吻他眉间拢起的两座山峰。
“我没事,你睡吧。”皇太子知道她是担心自己,挤出了笑容。
“好吧。”蒙杺莯调皮地说,然后迅速缩在了绒被之下。
“杺莯!!”当皇太子反应过来时,不禁高声叫了她的名字,顿时没了烦恼的心情。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鑽出来,趴在他身上:“好好的叫我干嘛?”她脸带笑意,却一脸无辜地看着他,她吐纳的气息中带着他的香味。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邪恶?”皇太子咬牙将她推倒,佯怒着。
“我师从皇太子殿下,不服找他说去。”蒙杺莯握住他垂下的一缕金发,绕在指尖,一副刁蛮的样子。
“那我先收了你,再找他算帐。”
“哈哈,不要,好痒。”蒙杺莯在皇太子怀里挣扎着,笑得快喘不过气来,她注意到外面天已微明,“别闹了,兏崢肯定在外面等你练剑呢。”
“你惹的祸还想兏崢替你收场?”皇太子可不准备放过她,他高声道:“兏崢,你退下,今天太子妃陪我练剑。”
兏崢的确和往常一样站在内院等着皇太子,听到从居室中传来皇太子和蒙杺莯的笑声和叫喊声,汗顏不已,却只能应声:“是,殿下。”
早餐时间快过了,隐娘正准备撤下餐点时,皇太子才出现。
“殿下,需要替太子妃殿下留餐吗?”隐娘见只有他一人,问。
“不用,让她睡吧。”皇太子嘴角轻轻上浮,被蒙杺莯这么一折腾,他的心情舒畅了许多,“玄泽呢?”
“好似一早出去了。刚才珞王殿下差人过来,留了这个。”隐娘拿出一个封了王印的捲轴。
皇太子接过,看了里面的内容,不禁笑道:“珞王做事果真迅速。”
昨天珞賁军已经盘查到皇都的食粮所剩无几,珞王用赤妖的传声之能让腾玧先派了五校至皇都安稳民心,又派了两校从珞王郡押送五千石食粮至皇都以解燃眉之急,还加派叁校到各地接运粮车入皇都。昨晚五校的先头军已经开始在皇都巡查,今日傍晚,珞王郡的食粮就会送到皇都,屇时再送至各层,先分发给无粮的人家,各地的运粮车则会在两日内全部抵达,皇都的食粮就会恢復正常供应。
珞王将事情办得妥当、漂亮,皇太子自然也不能落后,他草草地吃了些餐食,就起身前往亚纳加的府邸。
亚府
亚纳加昨夜即已获知皇太子收回宗辅和六名次相相印一事,所以他不再装病,而是在庭院中和自己的长子对弈,皇太子到时被内侍引至庭院。
“殿下,老夫已经恭候多时了。”亚纳加和他的儿子都站起身,行了君臣之礼。
“先生果然心如明镜。”皇太子自知瞒不了他,露出了优雅的微笑。
“殿下可有兴趣与老夫对弈一回?”亚纳加示意儿子退到一边。
“棋艺低拙,只怕先生笑话。”皇太子用词虽谦恭,却已经坐在了亚纳加的对面。
“殿下的棋下得漂亮,何需自谦?”
“是先生故意露了破绽而已。”皇太子微微一笑。
“怎么说?”
“一些棋子先生自知难用,所以故意才输给我。”皇太子用已经洞悉了一切的目光地看着他。
“哈哈!”亚纳加仰天一笑,知道皇太子这么说是为了保全他的面子,也是为了缓和他们的关係。
现在皇太子只有珞王和金族可以依靠,无法与几位大主抗衡,所以才杀鸡儆猴,敲山震虎,他的这招让称病告假的官员们自讨苦吃,连哭诉的地方都没有,此时若他真要趁机解除亚纳加的首相一职亦不在话下,不过现在看来皇太子并没有这个打算,
于是亚纳加顺着皇太子给的台阶走下神坛:“不知亚某的弃子令殿下满意吗?”
“以我的棋艺,能有棋子吃就已经很开心了,如何会有不满意之说?”皇太子笑道。
亚纳加连连点头,他已看出皇太子韜晦自谦,不疾不徐、不骄不躁,让敌人被假像所迷惑,以为他懦弱无谋,可一旦有机会他就像猛兽一样瞬间致敌于死地,这次的事就是很好的例子。
亚纳加暗想以皇太子的胸襟和智谋必定成就大业,而広宏义手握重兵,专横跋扈,手段又低劣可笑,自己已是难以驾驭,倒不如为皇太子效命,助他拔除広族这颗毒牙,令亚族能继续保有大主的地位。
“这棋局殿下已经先着一手,略佔上风,只怕后来就没这么简单了。”亚纳加捻着鬍鬚道。
“愿闻其详。”
亚纳加用黑子在棋盘上摆出一个字,皇太子见后,笑问:“先生可有对策?”
“现在没有。”亚纳加不是自谦,也不是不愿说,是真没有,不,应该说唯一的对策,皇太子又绝不会同意,所以不如说没有。
“我明白了,多谢先生提点。”皇太子起身。
“恭送殿下。”亚纳加也起身相送。
“父亲,你们在打什么哑迷?”待皇太子离开后,与亚纳加对弈的长子看着棋盘上摆出的“军”字,不解地问。
“皇太子虽罢免了宗辅和几位次相,但毕竟羽翼未丰,不敢得罪几个大主,所以他的计划是拉拢我亚族来对抗広族,可惜皇太子就缺这个‘军’字,所以短时间内还会再受制于広族。”
“拉拢我们?可殿下隻字未提您回宰府一事啊。”
“殿下嘴上是没提。”亚纳加瞥了一眼自己这个准备培养做接班人的儿子,暗想他已经四十好几,却还不如年纪没有他一半大的皇太子睿智。
“那父亲到底何时回宰府?”
“过些时日,我想看看皇太子要闹出多大动静。”
“次相都换成他的人了,就算您任首相,还能作甚?”
“愚蠢!只要叁府九公的製度不改,只要我还是首相,谁来谁都得淌这趟浑水!”亚纳加有些气儿子的木訥和愚笨。
“那父亲是准备帮助皇太子殿下咯?”
“不,我现在两边都不帮,坐山观虎斗!”亚纳加冷冷地说。在他看来,皇太子手上并没有可以与広族抗衡的武力,所以広族这块烂骨头依然难啃,当然他会因这次的事汲取教训,保持中立,以便随时见风摇曳。
离开了亚纳加的府邸,皇太子又去了第四和第五层的学堂和市场,学堂中的老师都到宰府和宗府供职,在玄泽的安排下,老师已换为两府的士侍,以保证学生有书可读,士侍们有事可做;市场那边也很安定,食粮紧缺的事因皇太子发现得早,没有引起民心动盪,而且珞王的食粮已经快运达,倒不足为虑。
看着学堂和市场都在玄泽的辛苦经营下办得如此有声有色,皇太子更是感慨良多。
傍晚时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