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1 / 2)
黑暗之中不知时间如何流逝,没有方向,没有目标,也不知行止说的「两圈」到底要走多少,沈璃不由心头有些焦躁。她几次欲开口询问行止,但见他脚步一直悠閒,若再三询问,岂不显得碧苍王太过沉不住气……
沈璃不由又嘆了一声,她觉得,好似在行止面前,她越发的进退失拒,来硬的他不接招,软的……她不会……
忽然,一道疾风自耳边擦过,四周杀气登时浓烈至极。沈璃面容一肃:「有妖兽。」
行止却是淡淡一笑:「终于等到一个沉不住气来找死的。」
沈璃闻言一怔,还未回味过来这话背后的以为,忽听一声嘶叫震颤耳膜,她下意识的拿了银枪要往前衝,行止一拂袖,拦住她,玩似的转头问她:「想看看墟天渊长什么样子么?」
沈璃愣神,墟天渊……不就是长了一副什么都看不见的样子么……她心里还未想完,见行止手心一道白光闪过,极亮的球自他掌心飞出,直直的往前方撞去,只听一声撞击的巨响,白光炸开,刺破黑暗,让沈璃看见了被一击撞碎的妖兽,也让她看见了自己的四周,无数阴狠的眼睛!
那些奇形怪状的妖兽,蜷伏在四面八方,冷冷的盯着他们,有的微微裂开嘴,露出被光芒照亮的森冷尖齿,有的吐着长长的舌头,缩在别的妖兽身后,目光阴森狠戾。它们皆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像是动物捕猎之前的死亡寂静,叩得人心弦紧绷。
即便是沈璃,见此场景也不由骇得寒毛微竖,她强自冷静下来,待白光隐去,四周又恢復黑暗,她问道:「一路走来,你知道都这些妖兽一直在盯着我们么?」
「自然知晓。」
他的语气还是那般淡然,沈璃心下沉默,杀一隻蝎尾狐费了她那般大的力气,而这人谈笑间便夺了一隻妖兽的生命,且能在这种地方悠閒自如的散步,撇开神明力量不谈,这傢伙还真是……奇葩。
「碧苍王。」行止走了两步忽然转头看她,「这里的气息让你感觉阴森胆寒么?」
「不然呢……」
「所以。」行止面容一肃,「待此次出去之后,休要再一人靠近这墟天渊。」
沈璃一怔,行止忽然将她手握住,一股清明之气从掌心蹿入身体之中,沈璃能感到自己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在往外流走,而行止受伤的那隻胳膊也散出来了黑气。不消片刻,行止令道:「闭气。」
没有半分犹豫,沈璃闭紧呼吸,周遭的妖兽不知是察觉到了什么,忽然嘶叫着一起向他们扑来,沈璃只觉脑袋微微一晕,那些刺耳的嘶吼尽数被甩在身后。待回过神来,她觉得眼前一亮,凉凉的月光洒在地上,她仰头一看,行止的侧脸逆着月光,让轮廓越发分明,他呼吸有些急促,额上挂着两滴冷汗。
沈璃愣愣的问他:「不是说……逛两圈么?」
「呵。」行止抬头揉了揉额头,「你这次倒聪明,知道两圈没走完。」
「你又骗我?」
「不,带着瘴气出不来是真的。只是,方才那种情况若再不出来,恐怕便再难出来了。所以我便动了点手脚,施了个法。」他气息不稳,「只是此法有些伤神。容我歇歇……」
他鬆开沈璃的手,扶着额头自顾自的往前走了两步。沈璃怔然的看着他,被他握过的手腕上经风一吹,有些凉意,竟是方才他掌心的汗浸湿了她的手腕。
沈璃这才恍然了悟,这几天又是重塑封印,又是被妖兽所伤,即便是神,也有点吃不消吧。而且他手臂上的瘴气定是不简单,所以先前他才没有自己驱除,察觉到那些妖兽要群起攻之的意图,所以他迫不得已才施法褪去瘴气,强行从墟天渊中逃出。
沈璃另一隻手覆盖住被他握过的地方,原来,这么厉害的神也是会因受伤而难受的么。原来……行止神君也爱逞强啊。
待沈璃与行止走回军营,军营中营帐的数量已少了许多,留守的将领举着火把前来,见到他二人,他怔然道:「神君,王爷……你们这是……」
「出了点事。」沈璃一笔带过,「尚北将军人呢?」
听沈璃一提,守将忙道:「王爷你可消失了五天啦!尚北将军以为你又、又跑了。他在这里着人寻了些时日,没有寻到,所以他就赶回去向魔君请罪了。」
沈璃嘆息,果然……
行止道:「他们何时走的?」
「昨日刚走。」
行止略一沉吟:「大部队行程慢,回去的路上他们还带着伤兵更走不快。我们兴许还能比他们早些到王都。」
沈璃决定道:「现在便回。」话音一落,她看了行止一眼,接到沈璃的目光,行止只笑了笑:「王爷不必忧心。行止还没有那般不济。」沈璃一默,点了点头,也不多言,径直驾云而去。行止也登云而上,跟在后面。
地面上的守将目送两人飞远,问一旁的小兵:「嘶……三子,是我多心的感觉到了什么吗?」
小兵道:「副将,我也多心了……」
行云与沈璃自然比大部队要走得快许多,是以他们回到都城之时,凯旋的将士还未归。但街头巷尾却难得的挂起了讨喜的彩旗,沈璃在云头上看见民间的旗子,欣慰道:「每次出征,最爱带着胜利而归的时刻,看着他们挂出的彩旗和大家脸上欢呼的笑脸,我才知道自己做的事情,那么有意义。」
行云微怔,望着她掀起微笑的侧脸,也不由弯了眉眼:「嗯,王爷有抱负。」
看见自己的府邸,沈璃道:「我一身太脏,直接去面见魔君太没礼数,我先回府沐浴一番,神君可要先行进宫?」
「我……」他话刚开了个头,忽听下面一声女子的凄厉嚎哭:「王爷!王爷!你回来呀!」
沈璃眉头一皱,往下一看,只见肉丫拎着水桶,哭着从客房里跑了出来,趴在地上便开始痛哭。沈璃忙落下云头,走到肉丫面前:「何事惊慌?」肉丫一抬头,看见沈璃,一双圆滚滚的眼珠呆呆的盯着她,好似不相信自己看见的一样,沈璃皱眉,「怎么了?」
肉丫扔了桶双手将沈璃的腰紧紧一抱,哭道:「呜呜!王爷!有妖兽!老是欺负肉丫!」
但听妖兽二字,沈璃直觉的心头一紧,还没来得及问话,忽听「嘭」的一声,客房的门被大力推开,一个浑身冒着热气,只围了张棉布条在裤裆处的男子怒气冲冲的跑了出来:「死丫头!烫死本君了!看本君不剥了你的皮!」
话音一落,一阵凉风吹过,散去男子眼前的雾气,他望着院子里多出来的一男一女,一时有些怔神。沈璃也望着他被烫得红通通的身子微微眯起了眼:「你是何人?」
男子静默,院里只闻肉丫抱着她不停抽泣的声音:「王爷,王爷……」
知道了眼前这女子的身份,男子通红的脸色渐渐开始发青。适时,一件白色外衣倏地将他罩住,行止淡淡笑道:「拂容君,天君可是未曾教导你,要穿好衣裳再出门。」望着行止脸上的笑,拂容不由得背后猛的一寒,他忙退回屋里,甩手关上门。
院中再次静了下来。沈璃僵硬的扭头望向行止:「他?拂容君?天孙?」
看见行止垂了眼眸,轻轻点头,沈璃嘴角一动,默然之后,她拎起肉丫的衣襟,满面森冷:「这种东西为什么会住进王府?」
肉丫泪流满面:「肉丫也不想的啊!可……可这是魔君的命令!肉丫也没有办法啊呜呜!」
放开肉丫,沈璃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听她声泪俱下的说道:「王爷说什么闭关,明明就是自己跑了。后来宫里来人,把变成王爷模样的嘘嘘从床上抓起来,抖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