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3)-哭的资格(5 / 23)
的命就没有价值,不值得他救吗?!」甩开黑仔的手,他质问。
「蒋大哥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他不可能就这样的跟你去。」
「有什麽不一样的?!」他大吼,身子不稳的斜倚在书桌边。散於桌面的参考书,页面上蓝羚的校徽光亮耀眼,看来就像在嘲弄他愚昧的问题。「哈——我懂了。正如你们常常说的,他已经是贵族学校蓝羚的学生,当然不可能再和我们这些垃圾为伍!」
「小杰——」曼儿和黑仔望着小杰扶着墙壁蹒跚的走向大门,没有阻止。他说的正是他们过来前的忧虑。
「算了,我早该想到。世人的目光是很严厉的,他们不单会计算你的过去,还会计算你父母的过去,你朋友的过去。蒋大哥不愿意和我们扯上关系也是正常的,是我太天真总以为有些人是不一样的。」
他厌恶地扯开肩上的纱布,这儿的一切已成了伪善的象徵。他睥睨的目光带着最深的谴责,责备他的胆小怕事。
「真有趣!」
蓦地,一道冷然的讥诮x1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也是直到此刻,曼儿、黑仔他们方注意到房内多了个陌生的nv人。
「听完这麽漂亮的藉口,让我也恨不得拥有一些什麽过去,这样我就不用为自己的不努力而负责了。」
她的嘲弄显然是在暗示他们犹如孩子般幼稚地撒赖。
「像你这种生活在幸福中的人,懂得些什麽?!你知道我们被排斥、被遗弃、被拒绝时的感受吗?!」小杰受伤的撕叫,两拳紧握。
他厌倦了那些人异样的目光。他们永远以看罪犯的眼神看他,充满介备、充满怀疑。
「我没有责任去明白你,正如你也不会明白我的感受一样。我只知道你的血已经弄w了地板。」
「你——」
失血过多的小杰终於支撑不住晕倒,他握紧的椭圆形吊坠也随着他倒下而滚到冉恩脚边。
屋内乱成一团。
小杰的怒气、冲动将伤势推向更严重的糟糕的情况。蒋韦、曼儿、黑仔在这不足五坪的小房子里,包紮的包紮、换药的换药。唯有冉恩,她一直如局外人般静坐在一旁,端详那吊坠。
「送小杰到医院吧,我会帮你们解释的。之後,我再想办法去救她们。」望着呼x1急速的男生,蒋韦疲乏的叹息。四年的医学生涯教晓他延误医治的後果。
「不成的!如果警察知道,小杰的前途就完了。」扯着蒋韦的衣袖,曼儿苦苦哀求。「蒋大哥,你帮一帮小杰啊。他好不容易才融入现在的生活,你也不希望他的努力白费。」
他们都没有发现他的不适吗?见到他们把他当成无所不能的超人时,冉恩顿觉好笑。走近她照顾了两天,好不容易才康复的病人,冉恩说了一句让所有人惊讶不已的话。
「我代你解决这件事,好吗?」
「啍,你以为你是谁?单凭你可以解决得了吗?」曼儿厌恶地说。她讨厌冉恩之前冷漠的态度,讨厌她现在自信的神态。更重要的是,曼儿讨厌她出现在自己最仰慕的人的屋里。
她可以的。蒋韦心里代她回答了曼儿的质问。她的身份背後附带的力量,教她得以轻而易举解决这件事,但是他不想。
「别傻了,这件事我应付得来。」
「你的额很烫啊。」她温柔一笑,跕着脚尖,额头贴向他的。「好好的休息。我不想再照顾你了。」
「他们要的是一百万。」
「你忘了?我有的就是钱啊,那根本不算什麽。」
「对,对你来说那确实不算什麽。」他笑着重覆。
虽然公主披上驴皮离开了城堡并担当起洗衣妇的工作,但是她仍然拥有一件如星星般闪耀的衣裳、一件由月光织成的礼服、一件太yan般耀眼的衣裳,她公主的身份并没有改变……
苦涩悄悄在心底蔓延。
「我去打电话给老蔡,他对处理这些事情很有办法的。放心,医院是冉氏的,不会有麻烦。」捕捉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酸涩,她举起手上的吊坠,「别误会了,她们以前帮过我,这次我是报恩啊。并不是在帮你。」
是吗?是又如何,他想。
轻应一声,他说了声谢谢。
事情在老蔡的介入後很快平息了。小杰送去了医院,黑仔和曼儿赶乘最後一班火车回去t镇。寓所又回复以往一般,剩下他们俩人。
他收拾好晚饭後的碗碟,她负责清洗。就像他们最初的约定,没有谁可以依赖谁,没有谁会被纵容。
水声「哗啦哗啦」的响个不停,从外面望过去,蒋韦看不见冉恩的动作,视线停留在她的背影上。
关上水龙头,蒋韦说:「我来洗。」
「嗯?」哗啦哗啦的水声终止,冉恩疑惑的抬头。「为什麽?」
他没有回答,不过她也猜到了。嘴唇轻扬,冉恩把指尖的水弹向郁闷的俊颜。
「你就是太自以为是。」
「啊?」
「别自我放大了。我说过,我不是帮你。我是真的认识她们的,不过你不相信就算了。」
「不,我相信的……」
「说慌。」冉恩肯定地说。「要是你相信,就不会觉得不好意思,也不会好像欠我什麽一样。」
她说的对。他确实自觉欠了她一份恩情。以前,他是给予援助的那一个;今天起,他变成接受施予的一方。他们对等的关系消失了。
默默无语,蒋韦凝视冉恩不满的脸庞,没有探究失落的情绪中更深的意味。
「你要是这麽不好意思,还我好了。」
「那笔钱我是一定会还的,不过我需要一些时间。」
「我不是说这些。」从蓝se花格子包包,冉恩掏出californie的名片。「那天你也来啊。」
californie,由酷ai毕卡索的退休军人开设的着名法国餐厅。这餐厅的名字他两星期前听过一次,在她那美丽的姐姐口中。
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同生缘。这标题连续几星期霸占了校报的头版,一下子变成了蓝羚最大的新闻。十一月二十日是他的生日,同时也是另一个人的生日,一个他不熟悉却奇异地被认定将是一对的另一个人。
他不相信缘份,也就对这样子的巧合没有特别的感觉,所以当她提议他也到californie庆生时,他直觉的拒绝了。
如今,californie的名字再次出现,在名片上,在她的说话里。
「为什麽?」他问。
「姐姐见到你会很高兴的,」她笑。「而且那天也是你的生日,一起庆祝不好吗?」
好啊,也没有什麽不好的。这句话哽在喉咙中,迟迟不愿吐出。凝视她良久,他说:
「那笔钱我会尽快还给你的。」
她一怔,无法理解他的怒气所谓何来。
做妹妹的了解姐姐的心事,渴望为姐姐带来一个愉快的生日。这样做有错吗?应该没有。
可是他却禁不住生气,气她把他当成了礼物,气她轻易的把他送出去,气她的心里没有一点他的位置……
整夜,公寓笼罩在他莫名的怒气下,寂静无声。
「韦,生日快乐。这,送你。」
「谢谢。」
四十多岁的男人,独身又没有nv朋友,自不能期望他的礼物多有心思。蒋韦庆幸他收到的是店内的清酒,而不是整盒筷子。
「你的nv朋友们没有嚷着要跟你庆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