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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晏家虽也痛恨人贩子,可却知道真正要害儿女的是庞家人。
于是。
从苏家回来后,第二日的早朝上,一向不怎么发声的晏侯爷,突然便向庞家发难,言明庞家嫡子与人贩子勾结,意欲残害他的一双儿女。
至于理由——
几年前,庞家求着晏荣两家帮忙遮羞,他们答应了。
却没想到,一片好心不仅没换来好结果,反倒让对方蹬鼻子上脸,以为他们真的好欺负。
因而这一次,晏侯爷也不瞒着了,直接便将几年前的是非公之于众。
理由一出,满场哗然。
众人的目光如同利剑,纷纷射向了庞家父子。
“圣上,臣不知,臣真的不知啊!”
庞老大人率先反应过来,涕泗横流地对着皇帝哭喊起来。
此时此刻,他已顾不得女儿的丑事突然暴露,到底会不会丢人了。
身为文官,最重要的就是名声,如今却跟人贩子扯上了关系。一旦证实是真的,就算皇帝不追究,晏家不追究,老百姓的唾沫也能将庞家淹死。
庞家这个官,就算是做到头了。
而他也确实不知情,忙转向庞秀清,道:
“我儿,你快说你也不知道,你快说啊!”
可等一转头。
却见被他点了名的庞秀清,面色铁青。作为上一届的探花,他本是十分俊秀的容貌,绯色官袍让他穿的格外出尘。此时那张脸却被戾气遮掩,双眼也如同淬了毒一般,狠狠地瞪向了晏侯爷。
自那晚派出去灭口的侍卫彻夜未归,庞秀清便清楚,事情怕是已经暴露了。
他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他也不后悔,因而逃都没准备逃。
他只是恨,恨自己无用,竟没直接宰了那两个小畜生,也让晏家人尝尝永失所爱的滋味。
而这种恨意,在晏侯爷出口侮辱他妹妹的时候,也直接达到了顶峰!
“是微臣所为。”
“微臣殚精竭虑, 等的就是这一天,可惜让他们逃了。”
庞秀清直接站出来承认了,语气十分平静。
说完, 无视周围骤然变大的议论声, 以及庞老大人摇摇欲坠眼看就要昏倒的身体, 继续道:
“微臣只是看不惯这姓晏的老匹夫, 分明是他招惹了我妹妹, 却又对她不管不顾,是他的无情害死了我妹妹,却偏偏要在这里装好人……此事如此, 其他事亦如此, 如今这朝堂, 已经有近一半的官员姓了晏, 皇上您所听到的,不过是他们想让您听的。也不知他们是天子的朝臣,还是晏家的家臣……”
“如此下去, 连这江山都要改姓晏了啊!”
这话一出,偌大的殿宇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只有庞秀清的喊冤声还在不断的回响。
众人:!!!!
他们是怎么也想不到, 只是审问一个晏家丢子的案子,怎么突然就牵涉到晏家会不会独大会不会谋反上去了呢?
这庞秀清分明就是转移话题。
而且,转移的还如此生硬,让人一看就知道是攀咬之词。
他之前这么没脑子的吗?
众臣擦了擦汗,已经有人偷偷抬头, 去看皇帝的脸色了。
朝上聪明人不少, 许多官员已经摸透了皇帝想对南疆开战之意,如今这个时候, 皇帝正是重视武官重视晏家的时候,怎么也要给足面子。
况且,庞秀清这分明是在说皇帝无能,谁听了能乐意啊。就算皇帝原本不想惩罚什么,听了这番胡言乱语,也必要恼了他的,又怎么会再给他继续说话的机会。
果然——
“混账!”
皇帝一拍龙椅,脸上已经有了怒色。
原本还想听庞秀清狡辩一二,如今是一个字也不想听了,挥手道:
“……撤了他的官服官帽,即刻把他给我拉下去!好好审问此事。”
语毕,又转向晏侯爷道:“爱卿,皇后已与朕说了此事,放心,朕必会为他们兄妹做主的。”
闻言,还不等晏侯爷出列谢恩,变故便骤然发生。
只见带甲上殿的禁军刚走到庞秀清身边,正要给他除去官服官帽再将人拉下去,他竟猛地将身体攮到了禁军所持的红缨枪上,将身体刺了个对穿。
鲜红的血液瞬间喷涌而出,不单他自己成了血人,周围站着的官员也跟着遭了殃。而文臣们哪经得起这个,又想起几年前那学子撞柱的事,瞬间便是一阵惊天动地的喊叫声。
这还不算。
趁着众人愣神的功夫,已经受了重伤的庞秀清竟牟足了力气,顶着那根红缨枪便往晏侯爷身上撞,打的什么主意不言自喻。
不少人已是吓傻了,下意识便是往其他方向逃,原先十分安定的朝堂跟着变得混乱不堪,气的皇帝脸色越发铁青。
好在晏侯爷威武不改当年。
别说是重伤的庞秀清拿身上的红缨枪顶他,就算是好好的他持剑砍过来,晏侯爷都照样能接得住。因而只是飞踢一脚,庞秀清便如同断了线的风筝,飞起几米远落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