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1 / 7)
新绣手帕要不要?
半晌后若若才抬起头来,不乐无语道:「可是父亲怎么办?」
范閒皱眉说道:「有我在京都孝顺着,你安心玩两年再说。」
「可是……这样就真能退了婚事?」范若若依然有些不相信。
「苦荷的脸面……比北齐那人妖皇帝大多了。」范閒笑着说道:「就算是咱们的庆国陛下,也会给他两份面子。再说你拜入苦荷门下,名义上也只是将婚事延后两年,靖王府那边也好交待。」
范若若摇了摇头:「没这么简单吧。」
范閒头痛地咬了咬薄薄的嘴唇,关于世子,朝争这一条路线上的事情,他当然不方便告诉妹妹,不然以妹妹表面冷漠,内心温暖的性情,一旦听说自己为了她「破婚」一事要折腾出这么多事儿来,只怕她真会一咬牙嫁了!
「关键是你才十六!」范閒大义凛然说道:「十六啊,小丫头片子都没发育成熟,这就嫁人?这是赤裸裸地迫害啊。」
范若若面部肤色由雪白变作大红,羞的不行,捶了他一拳头:「当哥哥的怎么说话呢?」她嗫嚅了半天,壮着胆子反驳道:「再说嫂子嫁给你的时候,十六还没有足岁吧?」
范閒一翻眼白,险些晕了过去。
……
……
「哥哥,其实……如果真地能离开京都,去天下看看,我是真的会很高兴。」范若若的瞳子里充满了对自由的憧憬,「只是……一想到要离开你地身边。我就觉得有些慌乱,有些害怕。」
范閒笑着说道:「傻孩子,每个人在学会真正的自立前,总是会害怕的。就像我们小时候第一次学会走路时那样。」
范若若掩唇笑道:「是吗?可是听澹州那边的人说,哥哥小时候学走路比别地人都快,而且一学会走路就开始到处跑,根本都不怕的。」
范閒心想,我是怪胎,一般人可学不了。
「好了,我只是问问你的意见,既然你愿意,这件事情就交给我办吧。」范閒摸着妹妹的脑袋,关切说道:「我自然会处理好的。你是独一无二的范閒的妹妹,当然也要成为这个世上独一无二的女子。」
范若若感动地点点头,却没有应承什么。忽然由苦荷大宗师收徒一事想到那位海棠姑娘,想到哥哥与那位姑娘似乎有些……什么,她不由偷笑着,起身离去,说道:「嫂嫂有东西给你。我去喊她进来。」
范閒一愣,便看着妹妹的身影消失在门口。
范若若行走在空旷静廖的后圆里,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天上地厚云被风儿轻轻推向东面,露出一片浅灰色的天空与那轮似生了毛刺般的灰太阳,让人瞅着始终有些不爽利。
她伸手从后圆里齐整地经冬青树顶上抚摩而过,想到明年有可能去异国它乡,可以摆脱京都里黏稠的快要让人不能呼吸的空气,可以摆脱那些贵妇小姐们的无聊诗会,可以摆脱那门自己实在难以想像的亲事,她地心头一阵欢快,然后却是突如其来的一阵空虚无力。
姑娘家的手指下意识地攥紧了。却被树叶地边刺刮了一下,微微生痛,想到师傅说过自己一定要珍惜自己这双手,闪电般地将手缩了回来,奇快无比。她心里想着,究竟去不去北边,还是等师傅回来后问问再说吧。
「你和若若在说什么呢?」婉儿觑着小姑子走远了,轻手轻脚地走进房来,神秘兮兮问道。
范閒神秘兮兮应道:「……不能说。」
婉儿气结,坐在梳妆台前,伸手拿起梳子开始梳头髮。范閒笑瞇瞇地走上前去,接过梳子帮她梳理,梳子的木齿在妻子的长髮上滑过,毫无滞碍,十分顺畅。
范閒异道:「你和妹妹的头髮都挺好的。」
婉儿嘻嘻笑着说道:「全靠相公在澹州做的那套家什,洗头髮方便,自然保养的好。」
范閒不信,凑近去闻闻,发现果然是一股子淡淡的清香,并无异味。婉儿恼了,假打了一下:「由此可见,你平日里与我亲近的时候都没用心。」
范閒在她身后站着,将好两道目光投往妻子地身前,穿过微微敞开的领口,看见了一抹白嫩,心头一荡,调笑说道:「亲近不见得用心,用眼也是可以的。」
林婉儿听出相公话里的意思,羞恼地将领子繫好,她在家中穿的并不随便,只是没有料到色狼相公会如此聪明地占据了最佳地形。
范閒将妻子搂在怀里,深深嗅着她的体息,将脸埋在她胸前的柔软中,深呼吸了几次,愁苦说道:「最近这些天总觉得自己极渴望什么,却一直寻不到源头。」
林婉儿以为他说的是那等羞人之事,啐了一口,要挣出他的怀抱,却是挣不动他如铁的双臂。范閒嘻嘻笑道:「不要使小性子,和妹妹说的事情暂不能和你说,将来你自然知道的。」
林婉儿睁着好奇的双眼:「这么谨慎?」
范閒苦脸道:「算是天下第一大胡闹还差不多。」他又想起妹妹先前说的话,不由好奇问道:「妹妹说你有东西给我,什么呢?」
林婉儿气的咬牙道:「那个小叛徒,本想看你最近表现如何,再看给不给你。」
范閒呵呵笑着说道:「反正是给我的,求郡主娘娘赏给小的吧。」
林婉儿嘟着肉嘟嘟的嘴巴:「不给。」
范閒脸上坏笑渐起,双手在她柔软肉腻地腰间摸索着,拔捻揉搓。一阵慌张的尖叫之后,婉儿终于败下阵来,气喘吁吁地从怀里掏出个物事,扔在范閒的脸上。说道:「给你,快放我下来!」
一阵香风扑面,一张巾帕遮脸,范閒下意识里鬆了双手,扯下来一看,却是呆住了。
一方绣帕,上面绣着一双鸳鸯,正在碧波里游着。
布是好布,这是宫里的贡品,江南织造呈上来地世间极品。
线是好线。不论或金或黄或红或绿,都能瞧出这线的质地,想来也是苏州府精选用物。
意头也是好意头。鸳鸯成双,碧波荡漾,水上一枝垂桃,正绽着三两枝粉粉的花儿。
只是。
……
……
这针线功夫实在是……不咋嘀啊!
只见那针脚前后跳跃着,线旁密密麻麻的小孔很明显的证明了绣者曾经悔了无数针。纵使这般,绣出来的线条依然是歪歪扭扭,毫无圆顺之意。愣生生将这一对应该神态安憩的鸳鸯绣成了模样可笑的怪水鸟,愣将那几朵粉桃绣成了后现代解构主义的色团!
范閒瞪大了眼睛,看着这张绣帕--那一波碧水其实只是几道平真的水纹线而已,绣地倒是不错,只是怎么却用的是黄线?
难道这绣的是一幅黄河变形水鸟团?
忍了又忍,范閒看了又看,终于还是忍不住爆出一连串哈哈大笑!
……
……
笑声传遍了整座宅子,本来极有自知之明地婉儿早已羞愧地躲到了小姑子的房里,但听着这等羞辱自己的笑声。恶向胆边生,壮起英雌胆,大踏步回到房中,叉腰伸出兰花指,指着范閒的鼻子骂道:「不准笑!」
范閒看着妻子气鼓鼓的腮帮子,笑地乐不可支,赶紧一手摀住嘴巴,一手摀住肚子,在椅子上像个不倒翁般前仰后合。
林婉儿又羞又恼又想发笑,衝上前来,便去抢范閒手中的绣帕。范閒哪肯给她,一把攥住收回怀里,好不容易止了笑声,正色说道:「好婉儿,这是你给为夫绣的第一件东西,既然送了,可不能再拿回去。」
林婉儿出身高贵,自幼在宫中长大,向来都有嬷嬷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