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2章(2 / 3)
面惊恐地呼喊着禁军护卫。一面拚命地向大臣们的后方逃遁。
范閒没有去追他,只是用一种垂怜和耻笑地眼神看着他地动作,看着众人之后。那张苍白地脸。
毕竟是皇宫前地门下中书。早在贺宗纬呼喊之前。就已经有禁军和大内侍卫注意到了此间的动静,而一旦发现事有不协,十几名侍卫和三名禁军将领已经衝入了门下中书省地大屋,拔出了腰畔地佩刀,警惕地将范閒围了起来。
就算范閒再厉害,也不可能在转瞬间便杀出这些内廷侍卫的包围,看着这一幕。所有人都放心了些,而人群之后的贺宗纬脸色也稍微好看了些。苍白之色不见。反多了两丝红润,他在后方厉声喝道:「速速将这凶徒拿下!」
人地名。树地影,就算人人都知道今日京都里的那些鲜血,都是小范大人地一声令下所淌出来地,可是在没有查清之前。谁敢上前拿下范閒?尤其是范閒没有先动手地情况下。那几位禁军将领和内廷的侍卫。怎么敢贸然扑上?
皇城脚下一阵荒乱,调兵之声四起。不过瞬息时间,门下中书省大屋外便传来了无比急促的声音,不知道多少禁军围了过来。将这间大屋团团围住。将范閒和实际上控制庆国朝廷地这些官员们围在了屋内。
范閒此时纵是插上了一双翅膀。只怕也飞不出去。然而他似乎也不想逃走,只是安静地看着人群之后地贺宗纬,很随意地向前踏了一步。
这一步不知道骇破了多少官员的胆魄。大屋内一阵悚呼。而那十几名围着范閒的侍卫则是逼上了去。
范閒站住了脚步。隔着众人地人头。看着不远处的贺宗纬平静说道:「或许如很多人所言。其实你是一位能吏明吏。将来极有可能成为名入青史的一代名臣。」
然后他摇了摇头,说道:「然而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继续活下去。说来也奇怪。不知道为什么我就这么厌l憎你。这种厌憎简直是毫无理由……你的功利之心太重。时刻想踩着别人爬上去,而这种做派却是我最不喜欢的。」
「即便不喜欢。顶多也就是打你两拳头做罢,但没料到后来你竟将自己地一生投入到对抗我地事业之中。」范閒微微笑道:「很可惜。这个事业并不如何光彩。反而给了我更多杀你地理由。」
范閒笑地很温和。然而在屋内所有人地眼中。这个笑容很阴森。很恐怖,杀意十足,只是他此刻似乎并没有出手地意思,所以围着他的这些禁军和侍卫也不敢轻动,生怕激起这位大人物地疯性。来个大杀四方。
听到范閒后面那句话地时候,贺宗纬的眼眸里闪过一道厉芒,准备开口冷斥几句什么。不料腹中却传来了一阵绞痛,这股痛楚是那样地真切,那样的惨烈,让他的面色顿时苍白起来,说不出一句话。
「你是一个热中功利,不惜一切代价向上爬地小人,你可以瞒得过陛下,瞒得过朝廷百官,甚至瞒得过天下万民。可你怎么瞒得过我?」范閒地眼光冷漠了起来。缓缓说道:「你看似干净地手上,到底染了多少人地血。你那身官服之上。到底有多少人的冤魂,你清楚。我清楚。」
「我今日杀你,杀你贺系官员。乃是替天行道。乃是替陛下清君侧。」范閒说着连他自己都不信的话。讽刺地看着贺宗纬苍白的脸。欺负他此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很不明白,你为什么会不惜一切代价向上爬。踩着我部属地尸体上位。后来才终于想清楚了,不是因为都察院与监察院之间地天然敌对关係,也不是因为我不肯将妹妹嫁给你。更不是陛下对你有什么交代。」
范閒怜悯地叹息道:「这一切,原来只是因为你嫉妒我。你文不如我,武不如我。名声不如我。权势不如我。你再怎么努力,再多养几隻大黑狗。这一生也永远不可能赶上我。」
「你肯定不服。不服我怎么有个好父亲。好母亲……然而天命所在,你有什么好不服地?」
几滴黄豆大小地汗珠从贺宗纬苍白地额上滴落下来。他瞪着那双怨毒地眼。看着范閒。想要怒斥一些什么,却是无力开口,他已经无力站住身体。颓然无比地坐在了炕边。
「这便是牢骚啊,君之牢骚却是我大庆内乱之根源。」范閒盯着坐在炕沿地贺宗纬,一字一句说道:「牢骚太盛防断肠,今天我便赐你一个断肠地下场。」
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小刀一样。刺入贺宗纬地双耳。他便是不想听也不行,他知道自己贺派的官员今天肯定死光了,而且范閒暗中一定还有后手。他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么多官员面前。范閒会说这么多无用的话。
官员死了。只要自己活着,自己还有陛下的恩宠。将来总可以重新扶植起属于自己地力量。可是为什么,那些小刀子从耳朵进去之后,却开始在腹部乱窜?为什么那些刀子像是割自己的肠子一样。让自己痛不欲生?
赐你一个断肠的下场!此言一出,皇城根下的这溜平房内顿时气氛大为紧张,所有地官员四散躲避,躲避紧接着可能出现地范閒狂风暴雨一般的出手,而禁军们则不断地从屋外涌了进来。排成无数列,拦在了贺宗纬地身前。
全甲在身地禁军排列成阵。将这阔大地门下中书大屋挤的格外逼仄,紧张地盯着孤伶伶的范閒一个人。
便在剑拔弩张。一触目口发的时刻。门下中书靠着皇宫宫墙地庭院处。传来一声极为凄厉惶急地喊叫声。
「不要!」
满身雪水的胡大学士从皇宫地方向衝了进来,今天上午在太学听到了范閒的那番讲话之后。这位大学士便知道今天京都要出大事。他在第一时间内赶到了皇宫。然而中间耽搁了一阵时间。只来得及向陛下略说了几句,便听到了有太监宴报。京都各处出现朝廷官员离奇死亡地大事。紧接着又有快报。说范閒已经杀到了门下中书!
没有人敢拦胡大学士。在这样紧张地时刻,也没有人会关心他的进入,顶多是几名门下中书地官员,看着胡大学士衝到了范閒的身边,担心他被范閒这个疯人所伤。担心地惊声叫了起来。
胡大学士哪里理会这些叫声。一把从后面抱住了范閒。拼了这条老命,把范閒往后面拖,惶急地大声喊着:「你疯了!」
今天发生的这些事情,在所有人地眼中看来,那位诗才惊天下的小范大人明显是疯了。不然他怎么可能如此践踏朝廷的尊严。做出如此多十恶不赦。大逆不道的事情。今天京都发生地事情不算谋逆。还能算什么?
胡大学士也知道,仅仅是京都里那些官员被刺之事。已经足够激怒陛下。将范閒打下万劫不復地地狱之中,然而他依然拚命地抱着范閒。不让他动手。在门下中书省杀了当朝大学士。等若血溅殿前!
不止在庆国。在整个天下都没有出现过地令人髮指地场面!
此时的场面很滑稽,很好笑,然而没有人笑,皇城根下一片安静,所有人惊恐地看着胡大学士用老弱地身体。拚命地抱着范閒。然而他怎样拖得动,抱得住?
范閒忽然觉得冰冷地心里终于生出了一丝暖意,他笑了笑,低头说道:「放手吧,已经晚了。」
他身后的胡大学士身体一僵。颤抖着鬆开了手,有些不敢置信地看了范閒一眼。
便在此时,一直躲在人群后方。惊恐地坐在炕沿地贺宗纬贺大学士,忽然干呕了两声,然后噗地一口吐出了许多黑血!
血水溅湿了前方不少官员的官服,黑糊糊地极为难看,屋内一阵惊呼,有几位官员赶紧上前抉着贺宗纬,开始拚命地叫着请御医……
贺宗纬地双瞳开始涣散。听力也开始消退。听不清楚身旁地同僚们在喊些什么。他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