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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工作的事就这么定下来，雨停后，贺妄遵守诺言起身离开了。而后第二天，有律师上门和他签订工作的合约。

“您好，我姓王，王胜，具体您这边的情况贺先生已经给我交代了，之后有什么问题您也可以随时联系我，”王胜一边将手里的合同递给陈然，一边从包里拿出一个盒子放在桌上，继续道：“这是工作手机，之后很多后续的要求都会发送过来，请您及时查收。”

没有多余的话语，陈然也没觉得异常，他有些懵，但是也有认真去理解王胜的话，在合同上签好字之后，王胜起身离开。陈然礼貌地跟着起身，小小的出租屋也没几步路能送。

王胜换好鞋即将走出大门的前一刻，回过头道：“需要请您注意的是，合同期间，您是不可以接其他业务的，任何意义上的。”

陈然点点头，王胜效率很快，他上午签字，下午陈然手机就收到一笔定金。至少这几个月，他不用为张丽华的医药费烦恼了。

心情说不清楚，他总觉得贺妄像是弥补一般。他并不觉得贺妄对自己有什么亏欠，那个时候，他们甚至都不算在一起，他们之间不过是青春期对于肉体欲望的向往所搭建起来的关系，那个时候他走投无路想要从贺妄寻求一些帮助，而发现他身边有其他的存在时确实有过难过，可后来随着时间，难过渐渐消退。

贺妄是离开了，可并不是因为贺妄，自己和奶奶的生活才变得不幸，生活中遇到的苦难，源于生活本身。

晚上贺妄又来的时候，陈然有些为难地站在门口，不太想让人进来，他觉得最近贺妄来的实在有些频繁。但贺妄倒是姿态自若，像是回了自己家一样，无视陈然纠结神色。他注意到桌子上还没有打开的手机盒，走了过去，“没用？”

陈然这才想起来这个事，解释：“这是律师给我的工作手机，我忘了打开。”

贺妄坐到了桌前，替他将新手机开机设置，插上旧的手机卡，登录微信的时候才发现有人给陈然发了很多信息，由于在旧手机上没有被查看，现在也被同步了一些过来。贺妄顿了顿，目光停留在谢越那两个字上，没有点开，只是把陈然添加为自己的好友，就把手机递给了陈然。

陈然小心地接过去，他先是注意到最上方出现的新的对话框，而后才看向下方谢越的消息，点开大多都是谢庭阳的照片，谢越大约也是难得空闲，父子俩一些合照看起来都是快乐而休闲。

陈然眼睛浅浅地笑起来，而后再回谢越的信息，“手机坏了，才看到你的消息。”

他拿手机时角度很低，因此贺妄微微垂眼就将他手机上的画面收入眼底。看到他把一些拍的好看的照片保存下来，贺妄的喉咙动了动，一种微妙的不悦浮了上来。

下一秒，他用手按住了陈然的手机。陈然疑问地抬起眼，他面色平静，“有晚饭吗？我有些饿。”

陈然有些为难，冰箱里只有一些家常的蔬菜和面条，犹豫了下，他才问道：“面条可以吗？”

贺妄颔首，顺势将他的手机倒扣在桌面上，很自然地和他道谢，陈然也没有多在意，和贺妄相处现在对他来说，平静中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焦灼。他明知自己和贺妄不应该再有更多的牵扯，可是对方摆出的姿态又自然无比，好像真的是因为工作他才会找上自己。

陈然有些心烦地进了厨房，他的注意力放到了做饭上，没有再去关注身后人的动静。

贺妄看着他的背影，样子看起来像是在沉思，但是很快他拿起了陈然的手机，打开了谢越的对话框。同步过来的一些消息虽然都没有得到回复，但是贺妄看的出来对方的语气充满了熟稔和亲密。

他面无表情地翻阅到最上面，而后退出，去看他的联系人列表，人很少，除了谢越以外只有苏云生寥寥几人，贺妄垂下眼睛，看到自己出现在联系人中。终于是又有了一丝切实的联系，贺妄把手机锁屏，再度把手机扣在了桌上。

晚饭期间，谢越又打了电话过来，因为贺妄在场，一开始陈然是不打算接的，但是谢庭阳的语音一条条发过来，他很依赖陈然，几天没见面已经想的不行了。

倒是贺妄注意到他的难办，他的筷子停下，淡淡道：“你有事先去忙，不用管我。”

陈然想了想，对他比道：“那吃完你把碗放着就行，不用管，一会我自己收拾。”

他说完就进了房间，房门没有完全关闭前，陈然接通了电话，于是贺妄听清了手机对面谢越那一句“然然”，他握着筷子的紧了紧，抬眼看去，快要关上的门缝里露出陈然脸上的灿烂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