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1)
他定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赶来的人穿过他进到病房里。最先一个进去的陈自洺顾不得其余,只是给了他一个眼神就无所表示进去了。
许初一怔住,不知此时此刻是否要进去。
可是他不是医护人员,帮不上什么忙,也许还会妨碍到他们。而且大哥这人最要面子,也不希望自己看到这一幕。
思绪胡乱交缠,不知该如何抉择的许初一保持原来的姿势,只是微探出头紧张地盯着里面的情况。
满脸痛苦的许知意嘴里不停地呢喃着,许初一离得太远听不清。陈自洺一边嘟囔着似乎是在骂人,一边又在准备给人注射药物。
许知意被两位护士按住胳膊,长针刺入皮肤,管里的不明药物从手肘处缓缓注入。
病人的情绪肉眼可见地稳定下来。
陈自洺摇摇头,不知又在说些什么。他动作轻柔地把两颗药丸塞进许知意的口中,又顺势灌了几口水进去。
许初一瞧地清清楚楚,绿色胶囊状的药丸正是他之前调查的那种。
据他了解,这类药物一次吃一颗已是极限,而大哥却吃两颗!
这是许初一第一次见到许知意发病的模样——憔悴病态。
许初一满心满眼都在心疼,抓着门框的手不自觉地紧紧用力,指尖都快陷进木质门框里了,他也没发觉到痛。
稍加恢复理智的许知意似乎察觉了一道灼灼的视线,他撑起身朝门口望过去,却没发现有人。
许初一在他要看向自己这边时,就先一步躲了起来,身体被墙壁严严实实地遮挡住了。
呼了几口气,许初一转移阵地,从窗户一角偷窥里面。
陈自洺原本在准备给人打营养点滴的,却被许知意猝不及防的动作打乱节奏,差点扎破手背上的血管。
他厉声道:“乱动什么!躺回去!!”
自知理亏的许知意乖乖躺下,偏着脑袋问:“有人在外面么?”
陈自洺手顿了几秒,针管药水被顺利推了进去,他麻利地贴上固定贴后,才说话。
“没人。”陈自洺无语抬眸看着许知意,“有鬼。”
“”许知意似乎是习惯了陈自洺这样说话,没什么情绪波澜,只道了声谢谢,随后睁着眼睛看天花板,不知在想什么。
陈自洺见他这副样子,摇头道:“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
许知意沉默几秒,在陈自洺已经转身迈开一步时才开口问:“你这次不跟我说说话么?”
生病期间的人身体脆弱,心里也极度空虚,许知意也不例外。
往往这个时候,陈自洺都会留下来陪着他,哪怕十次有九次是在抱怨和骂骂咧咧
为什么这次要走了呢?
这话已经耗尽了许知意所存不多的脸面,他羞愧得直盯天花板,连眼神都没有给他一丁点儿。
陈自洺理解病人的心理活动,见怪不怪了。他说:“我几分钟后回来。”
门外还有位需要自己的人,陈自洺要先去看一眼许初一。
他等了一会,见许知意没什么话要说的了,就带着护士离开病房。
护士她们先走了,陈自洺拉着许初一在远离病房的走廊尽头处说话。
“你都看到了吧?他发病的过程。”陈自洺紧绷的身体倚靠在冰冷的墙壁,双臂环抱着看向许初一。
方才情况太紧急,没来得及顾上许初一,他想问这人为什么这么久还不离开回家去,可转念一想便觉得不奇怪了。
这话到嘴边也换成了其他的问题。
许初一沉重地点头回答:“大哥一直都是这样的吗?”
“嗯,他生病起来很难受。”陈自洺说,“不然你以为他每个月的这几天为什么会千里迢迢来c市治疗啊!”
“再不治疗估计活不长咯。”
陈自洺倒也不是空说大话,许知意的病情确实严重,若是再放任下去的话,他还说不准了。
这句话如雷贯耳又直击太阳穴,许初一呆滞住,久久回不了神。
陈自洺看着眼前的人失神的模样,叹了口气也不再吓唬人家了。他说:“倒也不是没有回旋的余地。”
许初一抬头注视陈自洺,下一刻肩膀被人重重地拍了下,陈自洺一副临终托孤的沉重表情,缓缓说出三个字:“靠你了。”
许初一像个心腹小将军临危受命般下意识点了点头,承诺发誓的话语还未想出来,肩膀上力就被抽离开来。
陈自洺摆了摆手:“行了,你哥还等着我,我先回病房了。”
“天晚,回去的路上小心些,注意安全”
他顿了顿,看着许初一身着单薄的长袖,也无什么外套加身,想必是今天着急出门时忘记了。
窗外不知何时飘了细雨,冷风从大敞的窗户吹进,贯穿整个走道。
连穿着白大褂的陈自洺也不禁感到一丝丝寒意,更何况的许初一了。
陈自洺心底暗道一句:一个两个都是不省心的。
“在这等我两分钟。”他说完便在许初一疑惑的目光中大步流星般离开。
许初一乖巧站在原地等着陈自洺,或许是此刻周围只有他一人,他被冻得有些僵硬的身子放松了些,摩挲着手臂生出那一点点的热度来取暖。
两分钟后,陈自洺按时回来了,手中还拿着一件外套和一把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