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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初一很少见过这场面。
房间原本就很黑,两人进来后就开灯。适应黑暗又被光线刺激,梁瑞适应好几分钟才睁得开眼睛。
双手被捆绑在椅背上,梁瑞看清来人,嗤笑一声。嘴角扯开的弧度不小,拉扯开结痂的伤口,流出鲜血来。
梁瑞似乎没有痛感感觉不到,仍然在笑,还笑得更猖狂。
笑声在房间里很是诡异。
站许初一身后一步的顾念捏紧拳头,正准备冲上去揍人,被眼疾手快的许初一阻止。
梁瑞停下笑,眼睛直勾勾盯着许初一。
“你终于来看我了。我真的好想你。”
深情的话没感动得了一点许初一。他毫无情绪地看着梁瑞,那眼神冰冷得要命,梁瑞第一次见到他这种眼神。
梁瑞心里仿佛被针扎了下,痛感只一瞬间便消失。
“为什么要做这件事?”许初一问,“上次我明明说过,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只要你改过自新,不出现在我面前你答应过——”
“不可能!”许初一话还没说完就被梁瑞厉声打断。
他摇头否定:“我没答应你,也绝不可能答应。”
许初一想反驳他出尔反尔,但细想那次,梁瑞还真没亲口答应过。
那天许初一录制十大歌手节目,正巧在后台碰到梁瑞。那时他才知道,梁瑞是这节目的投资人。
许初一不想搭理梁瑞,当做陌生人般转身就走。梁瑞拦住他的去路,还破天荒地跟他说对不起。
许初一震惊于梁瑞狗嘴里居然会说出这三字。紧接着又听到梁瑞的解释。
他说自从两年前做那件事后,他就被家人送去国外治疗。
他做出那些事,只是因为心里生病。他说他想一辈子不回a市在国外待着,远离这里的争权夺势,阴谋诡计。
但他的大哥意外身亡,他不得不回梁家。
许初一没空听也不想听梁瑞的话。当下就想走,这人又死乞白赖地拉住许初一的手。
厌恶的目光毫不掩饰,又碍于廊道里有工作人员经过,不好起争执惹麻烦。
梁瑞很识趣放开手,并且双手举起掌心朝前,往后退一步。
他又道歉了。他说抱歉,是他僭越了。
许初一像是遇到了火星撞地球般惊奇的事,疑惑地目光打量着他。
梁瑞似乎不像之前记忆中的那人。稍微得当的行为举止,温文尔雅得像个翩翩君子。
那时许初一是真的以为梁瑞改变了,治好病后恢复正常。
但许初一没有接受他的道歉,还警告他让他不要出现在自己面前。
梁瑞沉默笑着,许初一以为他这是答应了,就毫不留情地离开。
只是许初一没想到,梁瑞会是如此。
眼前的人和上次见到的那个温文尔雅的人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这一切好像是许初一的错觉。
又或是梁瑞伪装得太好。自始至终他都是这么一个阴险狡诈的人,从来没有改变过,反而还变本加厉。
梁瑞看着许初一出神的模样,脑袋往后仰着,一副骄傲自得的模样。
他说:“许初一我没骗你,我上次说得全是真话。”
话音刚落,梁瑞脸色一改,情绪瞬间低落下去。他后脑勺抵在椅背上,视线望着天花板。
“我真的在治疗,也想过放弃你,但我就是控制不住想你。”
顾念闻言攥紧拳头,刚想怒骂,下一秒就被许初一握住手腕。
同一时间,梁瑞声音响起。
“许初一,你为什么就不能喜欢我呢?”
两人细微动作尽数收入梁瑞眼底,他苦涩笑着。
许初一没管他,第一时间侧脸低声跟顾念说话。不知说什么,顾念就不情不愿地出房间。
门开着。他没走远就站门外,环着手臂靠在墙壁。
房间里就只剩下二人。
梁瑞双手双脚被绑住,对人造不成威胁。
许初一拉过来一张椅子在梁瑞正前方两米的地方坐下。
新账旧账是时候算清楚了。
许初一垂眸半响,终于在梁瑞期待的目光中开口说话。
“亲子鉴定报告单,你从哪里弄来的?”
梁瑞以为他沉默那么久是在想着怎么回答自己的问题,没想到他却是问这个问题。
“你想知道?”梁瑞不答反问,“那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许初一:“”
看他这较真的样子,自己若是不回答这问题,那他也不会回答自己。
许初一叹气,试着敷衍过去。他实在不想与他讨论这种毫无意义,又略显尴尬的事。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我回答完了,你也该回答我的。”
梁瑞说:“那你为什么要喜欢他,我不比他差。是我先喜欢你的。”
许初一翘起二郎腿,环着手臂,心里烦躁感升起。
“我不想跟你讨论这些无聊的问题。”他说,“你爱说不说,我自己能查。”
他对别人都极具耐心,但在梁瑞这里,真是一丁点耐心和眼神都不愿意施舍分毫。
他承认他很怨恨梁瑞。
他无法忘记前世梁瑞是如何撺掇自己对付许家,也无法忘记,梁瑞在自己落败时告知一切摧毁自己认知的事;更无法忘记那个漫天飞雪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