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2 / 12)
“好的。”于冬易没多说话,对于家里给这边打招呼太过的行为只是觉得麻烦,他只是想找个离家远点的地方实习罢了,怎么谁都觉得他是个不学无术的混子?
刘萍轻哼,拿过表格,瞄了一眼嘀咕道:“字还挺好看么。”然后快步走出休息室。
于冬易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的表,五点多,想到之前镇长的“热情款待”,告知下班时候会再来找他,带他去租好的房子,想着便跟着路标走到挂号大厅。
“于同学你来了啊。”温和的声音响起,于冬易微扬起头看向已经脱下白大褂的杨院长,视线左移便是下午和院长认识的高大男人,正跟着他身后。
也许是他的目光太冷冽,明显能感觉到男人小媳妇似地低头错开对视,还缩了缩脖子,厚实的嘴唇努动几下好像在无声说着话。
于冬易脚步不停,来到两人身边,也不说话,就是静静伫立在原地用眼神询问。
杨院长咧嘴温和笑了两声,他算是看清这位少爷的脾气,冷和懒,反正就是一字千金,面色平淡如水,全靠你去猜或者憋不住直接向他开口。
“李镇长有点事,就让我带你去,不过想来是新房入住,东西不是那么齐全,不如今天去我家吃顿饭,都一个院里的。”
说得真诚坦然,丝毫没有之前镇长那种浓烈的巴结、讨好意味。
于冬易注意到冯双听见这话的时候,眼睛不自觉地瞪大并且眨了眨,心里有了点谱,想来给自己准备的房子应该是在个地段不错的位置。
没有拒绝,点了点头当做同意,反正就如院长说的,新家什么都没有,不如跟着去。
他懒,不代表不懂人情世故和承他人好意,尽管目前还不知道这院长卖的什么药,边走边瞧吧。
“那咱们走吧。”杨院长也乐呵呵的在前边走,打算出到医院门口,开始盘算怎么才能提一嘴这药。
被于冬易周围的“冷气”所冷到的冯双沉默不语,像只大尾巴,落在最后边跟着走。
杨院长在前,于冬易则刚好在他后一拳的距离旁边,冯双在另一侧最后边,这样倒显得前边两个人更熟络,三人就这么走着。
“咳。”杨院长轻咳一声,还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问道:“于同学,你熟悉清源镇吗?”
得到的回答是摇头,便继续道:“咱们镇其实是靠挖矿,然后转手卖出去,当然之前过度开采,现在……双儿,你们矿区怎么说来着?”
“啊?”冯双还盯着地板瞧花纹,猛地被提到,轻喏两声,搔了搔自己的脸颊,“听,听工头说,两年差不多了,还问我要不要去河城那边继续干。”
河城是离清源镇比较近的一个城,由于沿海,贸易来往多,正是高速发展的城市,也是现在年轻人爱闯的地方,而相比之下偏远地方的小镇就是老人和妇女、孩子比较多。
“那挺好,你就是太内向,但是干起活来不错,你们工头还算个识人的。”杨院长笑呵呵道,明着夸了他两句,偏头继续说道:“再来呢,这边还有口天然温泉,那味道闻起来可正宗了,所以旅馆什么的也是比较多。”
“嗯。”于冬易回应一声,面上却是微微皱眉,他觉得对方似乎在拐弯抹角想和他说个什么,但是就是迟迟不肯捅破那层窗户纸。
几次对话共同点就只有低头走路的冯双,左瞧右瞧也不觉得这高大男人有什么特别之处。
于冬易就这么不动声色地斜视打量,然后发现男人不光有一张厚唇,还有对饱满且大的耳垂,让他不禁想起家里边老人说过,耳垂大的是有福气的长相。
“诶,于医生……”
就在他陷入回忆的时候,一道声音插了进来,以及扯住自己衣袖的手,于是他停下来,目光重新聚焦在对方那张关切的脸。
“前边是泥堆,容易摔。”冯双纠结道,他怕自己太自作多情,眼瞅着对方马上要踩过去,还是出手拦了一下,然后就听见清冷的声音回答他,“好的。”
只见对方停住,等他跨步走另一边的时候,自然的和他并肩而行,冯双只觉得愈发尴尬。
他从来没接触过于医生这样的人,长得好看不说还有能力,和那双淡然的眸子对上,会不由自主的慌乱,不像杨院长和外婆那样慈祥,也不似舅舅一家的嫌弃,就是这么静静地看着你,没有感情,让他不知道该怎么相处。
冯双有点晚熟,不太会分辨和处理人情世故,他就只记住外婆教他的那些东西,遇见对你笑的陌生人要多注意,可能是想从你这拿东西,遇见对你不好的人要离得远远的。
这种笼统的划线区分,导致冯双的交际圈很小,但是却能最大程度的保护他。
他确实不聪明,甚至在前几年才搞明白什么是对他不好。嘲笑、挖苦讽刺他,不给他饭吃,打他,都是不好,因为被这样对待后,心里会觉得闷闷的,冯双不喜欢这样。
这男人都笨到不知道这种心情叫委屈。
可他知道这样不舒服,受难的时候,冯双喜欢去找外婆,也不说话,就是坐在床榻听外婆说一遍又一遍的往事,尽管他都不认识故事里的那些人,也有一些夸张成分,但他很放松,很喜欢。
那双枯槁的手握着总是会带来莫大的安心。
在发呆,好像还有点难过,于冬易瞧着男人微噘的嘴和半下弯的嘴角,心里做来判断。
“过个马路就到院里了,吃完饭带你去认认路。”杨院长伸手指了指马路对面的房屋。
穿过马路,路口有家小的杂货店,外边柜台里放着烟和酒,其他则是花花绿绿的零食和玩具,坐收银的人正背靠着椅子逗着怀里的小土狗,见着三人,居然先是向冯双打了招呼,“双儿!”
而冯双早就眼巴巴地盯着对方,听见招呼马上招手回应,“罗婶。”然后走了过去。
于冬易就这么注视着,冯双快步走过去接过罗婶递过来的小土狗,一只手卡住小土狗的关节窝,一只手兜着后腿和屁股,大手爱不释手地抚摸棕黄色的毛发,看样子是喜欢得紧。
小土狗一身棕黄,就尾巴尖端带点黑,四只爪子则像戴了白手套,由于还是小狗,毛还是软乎乎的,被喂养得很肥,也不叫唤就这么软趴趴地享受抚摸。
接着脚边又来了只通体雪白立耳的大狗,长毛的尾巴不停地打转,嘴巴里发出嘤嘤嘤的叫声,叫得人心里阵阵心疼。
冯双更是直接把小土狗还给老板,蹲下来摸摸大狗,先是搓搓脑袋,然后顺着脸庞抓挠其下巴,亲昵了一会,退开伸出右手掌,呼唤道:“雪雪,手。”
大狗几乎是马上搭上去,吐着舌头,嘴巴咧得大大的,接连握了几次,冯双站起身来说道:“那个,罗婶,我想买节小火腿肠喂雪雪。”
罗婶努努嘴,“你去拿吧。”然后收下冯双递过来的纸币,笑得眯眼,冯双也算她家长期客户,每次来摸狗还交费的。
大概这种事经历太多次,大狗跟着冯双打转,甚至还扑他腿,冯双先安抚性地拍拍背,然后用牙齿咬掉火腿肠的胶衣,用手揪成几段喂给它,中间还不断示意大狗,听从指令。
“雪雪,坐。”冯双左手指了指地,然后拿着小块的肠晃了晃,重复道:“坐,就给你。”
大狗不听,爪子一踏,发出嘤嘤嘤的可怜呜咽声,几番未果,才乖乖坐下,冯双见状马上递上奖励。
如此几次,一根火腿肠完成了它的使命,让大狗学会乖乖坐下和等待,可惜最后没有奖励,只能让大狗舔舔还有味道的手指。
冯双心情愉悦,又摸了两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