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毛硬币(1 / 2)
男人的狗乖巧的趴在门边,见姚轻歌出来立马站起身,转头看向咖啡馆内,见自己的主人还没出来。
眼看姚轻歌要走远,大狗着急的在原地转圈,嘴里不停发出呜呜声。
男人原本想跟着姚轻歌,就是在起身走的时候,被服务员叫住了。
服务员很是温和,态度不卑不亢提醒男人:"先生,您那桌还没买单。您看您是现金?还是其它……?"
男人一懵:"⊙o⊙啥?没买单……?"这是要让他买单?他什么都没点啊?
服务员看出男人的疑惑,笑的温和:"刚才那位女士点了咖啡。"
这说几句话的功夫,姚轻歌已经走远了,男人眼见姚轻歌走远有些着急,对着门外的狗,大喊:"大黄,跟上她……不叫她没有哒……"
门外的大狗接到主人的命令,一转身如离弦的箭,弹射出去,眨眼便跟上前方的姚轻歌。
大狗保持着距离,不远不近的跟在姚轻歌身后。
咖啡馆里,男人看到狗跟出去,才放心的转回头和服务生说话。
见咖啡馆的人都转头看他,他尴尬的呵呵干笑两声,才问服务员:"姑娘,多少钱哒……我给哒……"
服务员被男人刚才的一嗓子震的心魂俱碎,这冷不丁的嗷一嗓子谁也受不了啊,更何况这姑娘离他还那么近。
小姑娘回过神来,第一件事就是往后退了几步,以抚慰自己受了惊吓的小心脏。
声音颤颤的说:"您一共消费48。"
男人惊讶的张大嘴巴,回头看看那精致的小杯子,就那么点东西就要那么贵?
男人心里庆幸,还好他以前见上帝,啊呸,说错了,见顾客都是约在路边或是小巷,这无形中得给他省下多少钱?
没办法,这位上帝脾气暴躁,人已经走了,他只能认命的去结账。
男人把手伸进口袋,从里面掏出一个布兜,布兜颜色鲜艳,嗯…怎么说呢,形容不好,就花花绿绿吧,可能是布匹的边角料,也可能是什么东西上剪下来做成的。
布兜不大,拳头大小,封口是绳子收口的,绳子的另一边记在裤带上。
男人拿出布兜,里面传出硬币碰撞的声音,这声音吸引了不少离的近的人转头看他。
大家窃窃私语,声音中多带鄙夷和嘲笑,男人也听到了,只是他表现的一点不在乎。
他打开布兜,在里面翻翻找找,拿出两张二十元,又找出一张五元,他突然抬头问收银的小哥:"一毛的硬币行不行哒?"
这一问,直接让刚才窃窃私语的人放声大笑,收银的小哥已经面色僵硬难看了,但又不得不回答他的问题。
收银小哥也是心思活络的,他换了种方式和男人说:"先生,要不您给我一张五十,我给您找零,您看怎么样?"
男人想了一下,面色严肃,身体站的笔直,问收银小哥:"你知道拒收人名币可是犯法哒?"
收银小哥愣住,在心里咆哮,我没有拒收,我只是不想收一毛的硬币,好吗?
小哥也是社会人,尽管心里已经各种咆哮奔过,但面上依旧一副温和的微笑表情,回答男人的话:"先生,我们没有拒收,若您执意要使用一角硬币付款也是可以的。"
男人满意点头,然后开始给小哥科普法律知识:"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法定货币是人名币。以人名币支付中华人民共和国境内一切公共的和私人的债务,任何单位和个人不得拒收。"
收银小哥听了欲哭无泪,他不是拒收,不是拒收,只是他现在说什么,对面的男人都会以为他在狡辩。
无奈他只能捧着双手递到男人面前,"请您把钱放我手里,我来为您清点。"
说出这话,收银小哥声音已经可以用虚弱无力来形容了,这次收银让他身心俱疲,还连带的学了法律知识。
男人在布兜里摸索了一阵,把三个一元硬币放在收银小哥手里,小哥一愣,问:"您不是说一角硬币吗?"
男人表示疑惑:"我就是问问你们一毛硬币收不收哒。我又没说给你,一毛还是去超市用着才方便哒。"
收银小哥现在想把手里的硬币砸他脸上,但教养和素质告诉他不可以。
而且硬币砸出去了还得自己去捡回来,不能那么做,要真做了,最后还是给自己添麻烦,收银小哥一直这样安慰自己,才把心下的不平给压了回去。
门外传来狗叫,男人一转头,是自己的狗回来了,他问收银小哥:"我是不是可以走了哒?"
收银小哥真不想理他,但是职业素养还是让他点了头,最后还习惯性的说了句,欢迎下次光临,这边小哥刚说完,就后悔的想给自己一把掌,让你嘴快。
男人听到‘欢迎下次光临’眉头一皱,回头说:"下次不来了,你们太贵,喝不起哒。"
男人走后,咖啡馆里爆发出一阵大笑,大家都觉得这人太有意思了。
中规中矩的中山装,蓬乱的头发,听着有些搞笑的口音和口头禅,还带着一只黄色的土狗,看穿着和搞笑不搭边,但是看到他的行为举止又觉得好搞笑,难道这人是什么喜剧演员?还是什么恶搞类娱乐活动?
男人才不管别人想什么,他走到外面摸摸大狗的头,算是奖励,然后意气风发的对大黄说:"带路……"
大狗带他穿过马路,走过红绿灯,直奔爱颂妇产医院。
这边姚轻歌捏着手里的资料,怒气冲冲的进了办公室。
见到杜鹃就把手里的资料甩了过去,声音压抑着怒气:"解释一下。"
杜鹃拿起资料仔细看了看,然后点头像是夸奖:"调查的很全面,资料很详细。"
姚轻歌心中暴躁的猛兽已经快要压制不住,她瞪着眼,暴躁让她看起来面部泛着淡淡的红。
她看着一派轻松的杜鹃,烦躁的一把拂掉桌子上的东西。
便是戾气已经到这般地步,她还是怕自己不小心会伤了杜鹃,只选择拂掉桌子上的东西,来发泄心中的暴怒。
姚轻歌胸膛剧烈的起伏着,心底的猛兽就要破笼而出,她打开抽屉拿出里面的药瓶。
颤抖的双手跟本拧不开瓶盖,杜鹃见到姚轻歌的动作,赶紧起身拿过姚轻歌手中的药,麻利的倒出药丸,接了水递给她。
等姚轻歌吃了药,杜鹃把姚轻歌抱在怀里,轻声安慰:"没事了,没事了。这事我可以解释的。"
她一遍一遍说着没事了,手一下一下轻轻抚过她的背,想让她安静下来。
杜鹃的安抚是有作用的,一会儿以后姚轻歌压下心底的狂躁。
姚轻歌声音听起来有些无力,像是压抑着情绪,听来让人觉得心疼:"你出去……我不想看到你……。"说完,她慢慢起身坐到椅子上,从始至终没有看杜鹃。
杜鹃不是不歉疚,只是她也有自己的理由,她现在只希望姚轻歌能够听她解释。
"轻歌,这事我可以解释的,你能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吗?"
杜鹃小心翼翼的请求,她不敢表现出一点过激的渴求,她怕她会再次让姚轻歌的情绪出现不稳定,那样会对姚轻歌的精神造成负担。
姚轻歌不说话,杜鹃也小心翼翼不敢有大动作,她慢慢靠近姚轻歌,想要从后面拥住她。
察觉到杜鹃的动作,姚轻歌低着头,从喉咙里发出低吼:"出去……"
声音就像困兽,无时无刻不在想要挣脱牢笼,但理智在束缚它,防它出来伤人伤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