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颜正贤(下)（2 / 31）

力的话题。「您今天要去打牌吗，姑妈？」

一朵期待的笑容点亮了秀梅姑妈的脸庞。「你想跟去？」

赵佳琳咧嘴一笑，摇摇头。「我打算去图书室。历史钜着，记得吗？」

「哦，对啊！」秀梅姑妈啜一口茶。「但你真的应该找一天跟我去看看。我小时候从没想过我会喜欢打牌，可是我父亲ai极了。他带我去，然後在你还来不及知道……」

赵佳琳微微一笑。「谢谢，但我还是想留下来。我在调查神秘事件，您不知道吗？」

秀梅姑妈回她一笑，密谋似地眨眨眼。「我只希望你查阅史书跟我打牌的运气一样好。」

……………………

赵佳琳没有如愿。四小时查遍了一册册关於古宅的史书，却一无所得。

倒不是书里没有任何讯息，有──不过并不是赵佳琳想要的。至少，今天的图书室很安静，不再有摇晃的书架和掉落的书本。

赵佳琳未曾注意时间，直到清澄悠扬的钢琴声自图书室敞开的门扉飘入，乐音来自再过去两扇门的音乐厅。不是宜娟，是小美每天下午都花大约一小时练习，不过就赵佳琳所知，那其实b较像全然的享受，都是流行歌曲。

她叹声气，看看表。她的胃微弱地向她抗议没吃午餐，但她未加理会，一迳靠向椅中伸了个懒腰。再来，砰然阖上面前的巨册，她将它放上右边一叠两尺高的书里，转向左方一般高的书堆中挑选了另一册。

在隔邻的门内，小美已经结束例行的暖身练习，开始弹奏一首她喜欢的歌。听起来毓芬也在，她跟着哼唱，和谐地应上小美高而清亮的歌声。

赵佳琳又叹一声，推开大圆桌上「阅毕」的那堆书，再打开下一本书，内容是颜氏辉煌的家族史。正在浏览索引时，她停了下来，注意力被隔室回响的一段副歌给引去。

城里的月光把梦照亮

请温暖他心房

看透了人间聚散

能不能多点快乐片段

城里的月光把梦照亮

请守护他身旁

若有一天能重逢

让幸福撒满整个夜晚

萦绕的旋律和祈望的词句，使赵佳琳的心灵之眼再度看见颜雅棠伫立她的床畔凝视着她，向她伸手……

她摇摇头，令心思转回面前的书本。睁眼发呆，不会给她任何解答。但她两眼发酸，胃又报复似地跟她抗议了。

再叹一声，赵佳琳推身而起。她从左边的书堆里另挑了两本和面前的书放在一块儿，然後将每一册都归回了架上。她去厨房的饼乾罐里拿了点饼乾，透透气让自己清醒一些，到健身房运动了半个小时，再将秀梅姑妈所谓的「睡前读物」带入房间。

……………………

他观察了她一整天。

现在他看着她，她披上宝蓝se羊毛斗篷出门往悬崖而去。山风拂开了黑se的短发，发丝如黑缎在脑後飘散，同时她面向着连绵不绝的山峦。

他倚着玫瑰花墙而立，灵魂中翻涌的情绪愈来愈难以承受。假使他的r0u身仍在，那麽他将颤抖不已，挣扎於甜蜜激昂的喜悦与椎心的伤痛中。

但愿那儿的身影是ai玲。她曾有一件深蓝se的斗篷，上面绣以丝线并滚了毛边。她常常站在这样的崖上，望着远方的y霾令夕照蒙上了晦暗，云重如铅。

而有时候，有那麽几次，他就站在她身旁──和她共披一件长斗篷，挽着对方，看向共同的未来……

啊，该si的颜雅林，那个贪婪、无耻的──

他突然移开。那曾是ai玲，如今是赵佳琳的nv子已经转身朝古宅走来，一双长腿踩着优雅的步伐，而她差点穿过了他。

……………………

「点点，不行！」

赵佳琳悚然一惊，怀里一叠书全被扔上梳妆台，她把门一关，冲过房间抄起了虎斑小雄猫──她来迟一步，损害已然造成了。古老的红木五斗柜上早已爪痕处处，一尊jg美的木雕落在地板上，不是被咬坏就是摔坏了。

「哦，看你g的好事！真该叫小美把你关在外面，让娇娇把你给吞了！秀梅姑妈会剥了你的皮，笨蛋，还有我的！那个柜子已经超过百年了呀！」

赵佳琳发出sheny1n，把狼狈的「点点」抛上绒被，跪下来更加仔细地检查损坏之处。「甜甜」一gu脑儿自床下冲出，还是小小猫一只，连动作都不太灵活，却撞上赵佳琳低俯的头，吓得自己喵叫一声，笨手笨脚地往床上一跳，和猫哥哥作伴去了。赵佳琳瞪着两只ch0u动着尾巴的小家伙，极力忍着不笑出来。

「从明天起，不准进门！两个都给我记住！」这不过是空洞的威胁，两只小小猫好像也都知道。瞥见妹妹的尾巴，「点点」纵身跳上不知情的对方。一场声音之战於焉开始，双方都发出了愤怒且属於幼兽的低吼与咆哮。

赵佳琳再也忍不住笑了出来，不过她应该去找秀梅姑妈，这会儿她一定已经打玩牌回来了。或许有办法可以把五斗柜的表层磨一磨再上se刷上生漆，至少可以减轻一些破坏。

她正要起身，一截丝带x1引住她的目光。那只是一小段粉红丝带的末端，从柜子的底层露了出来──那里应该是一个严密的接点，不可能有东西突出来在外的。

赵佳琳皱着眉头，靠得更近，直到仰躺在柜子的旁边，努力想从下面看出丝带突出的位置，更以手指去探测。她的确碰到了某物的边缘，0起来凉凉的像金属──

指下的东西松动了，一个原本看不到且显然装了弹簧的小ch0u屉自柜底弹出，撞上了赵佳琳的额头。

她哀叫一声滚开来，r0ur0u脸，再坐起身检查那格打开的ch0u屉。粉红丝带系着一把很小很古老的钥匙，在那之下是一本黑se荡金的皮面书。

赵佳琳瞪着她的发现，缓缓ch0u了一大口气。

一本日记。

「佳琳，吃晚餐喽！」

突如其来的呼唤与急促的三声门响，把赵佳琳惊得跳了半尺高。她花了五秒才喘过气来，听进姑妈说的话。接着她便起立拔腿，奔出了门外。

「姑妈，等等！我找到一样东西──」

已为晚餐着好装的秀梅姑妈正要跨下楼梯的第一阶，闻声停步，狐疑地望着她。

赵佳琳两手si抓着栏杆。「我──」她话声倏断，不耐地摇头。「哦，跟我来吧，我拿给您看。」

片刻後，秀梅姑妈来到梳妆台前，与赵佳琳并立。屋内非常凌乱，墙角放了纸箱，到处都是不安分的小爪扒过的痕迹，地上还有r0u绉的纸团等着小猫攻击。

秀梅姑妈未置一词，只看着那隐藏的ch0u屉。

「您看，姑妈。」

赵佳琳根本不必说，秀梅姑妈已经在看了──事实上是瞪圆了眼睛看着ch0u屉和其中之物。

「我的天！」秀梅姑妈蹲下来从ch0u屉中拿起日记，小心且几乎是虔诚地轻拂过封面。接着，她轻吁了口气，抬头注视赵佳琳。

「是她的。」

赵佳琳用力吞咽一口，靠近姑妈仍捧着日记的手，想看清封面上的字。她知道，却仍然开口问：「谁的？」

「林ai玲，」秀梅姑妈低声答。「或者应该说是叔婆，叔公颜雅棠的妻子。」

一gu寒意窜下赵佳琳的背脊，逗留在肩胛骨下方，继而消失不见。

答案，在她面前，在那本古老的皮面日记中，或许有她过去几天来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