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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栋材登时勃然大怒:“荒唐!”
幕僚连忙低头不敢再言。
柯栋材来回踱步好半晌才道:“岂可听那些愚蠢宫人之言,怪力乱神!你可详细审问过,方妃失踪那一夜之事?”
幕僚苦笑:“属下确认她们所言尽皆属实,头一夜,方妃服用了长公主送来的温补汤便歇下,宫人们守在外间,第二日照常去服侍娘娘起床洗漱便发现她人已不在……”
柯栋材呵退此人,又唤过另外几个参与审问的幕僚,众人审问的结果皆是大同小异,真真是百思不解。
但现在手头线索太少,且都指向顾良妹,说不得他也只好去问一问这位长公主了。
顾良妹听了柯栋材来意,登时大怒:“好你个狗奴儿!舜娘失踪,分明是那不下蛋的母鸡所为!阿成将家事国事托付于你是何等信任!你不去好好将舜娘找回来,竟敢疑到了我头上?!真当我是软柿子谁都可以拿捏不成!”
登时便将柯栋材祖宗十八代给喷了个狗血淋头。
这是顾泽成亲姊,柯栋材又不是陆青殊,他能如之奈何,只能唾面自干之后,说了如今追查的线索,并不是怀疑长公主、只是请长公主配合云云。
但顾良妹根本没给柯栋材软硬兼施的机会,直接就把他给轰出了所谓的公主府,并高声吩咐下人,在方舜娘被寻回之前,狗与柯栋材不得入内。
幕僚忧心忡忡:“侯爷,长公主如此强横,线索若就此断了,这可如何是好!”
柯栋材表情阴冷:“你也觉得长公主格外强横?”
幕僚迟疑点头。
本来嘛,他们并不是要这位长公主做什么,只是请她说说那日发生了什么,再让那日跟着入宫的下人配合一直调查,再询问一下那所谓的保子娘娘到底是如何来的,为什么会跟着方妃一起失踪。
在这样的大事面前,配合一下调查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这位长公主却直接将他们轰了出来,这反应未免也太过激烈。
幕僚一看柯栋材神情,不由惊道:“侯爷莫不是以为长公主……?!”
柯栋材:“现在没有证据,我自是什么都不知,但接下来的线索确实是需要长公主支持,但她拒不配合。”
他发往前线的信已经三日,以前线信报的频繁程度,此时合该告诉陛下调查进展了……
柯栋材神色一肃:“调城防军的人来。”
幕僚震骇,这可是陛下唯一的亲姊姊,直接动用武力该如何收场?待陛下出征回来又要如何交待?
柯栋材却是一声叹息:“若是寻不回方妃,你我皆是死罪,到时才不知要如何向陛下交待!”
幕僚心中一凛,这才明白在宣城侯心中,此时方妃失踪之事已经是头等大事,甚至连长公主府的颜面都可以彻底不顾。
城防军乃是宛城卫戍军队,陆青殊穿越前,便是原主带着这支部队倚着一个小破城墙扛下了敌军绝无可能失败的攻击,可见战力之强。且城防军军纪严明,绝不可能因为长公主是皇亲国戚就通风报信,不敢动手。柯栋材都没用城里那些衙役差丁,而是直接让城防军来,足见拿下长公主府的心情之坚决。
霍霍军阵终于是再次惊动了顾良妹,她亲自命人打开门,却见甲胄分明的士卒将长公主府团团包围了起来。
她不过一介村妇出身,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说话都有些结巴:“你、你们这是要做、做什么?!”
柯栋材平静道:“长公主,下官要彻查方妃失踪之事,那日随长公主入宫的仆从、还有那保子娘娘像所涉及的一干人等,殿下现在可以配合调查了否?”
此时的顾良妹气短体虚,她哪里想得到,这什么柯栋材不过是弟弟一条狗,竟会这样大胆,叫那些兵头子围了她的宅邸,此时又哪里说得出半个不字。
有城防军的威慑,原本查不下去的案子自然又能继续推进。
柯栋材索性连衙署也不去了,就借长公主府之地继续查问。顾良妹这里的人可不比方舜娘之处有顾泽成把关,她这里人就杂乱多了,一通查下来,竟连入宫的人员名单都与宫中登记前后无法对应。
柯栋材的眉毛皱紧:“殿下是说,您这番入宫便是为了给娘娘献上那那温补方子和保子娘娘?而这两样东西皆不过是一个游方道士所赠?”
顾良妹此时见城防军虽然凶恶,但只围在府外,而柯栋材不过只是叫人问话,并不敢有什么出格举动,立时声音也恢复了几分硬气:“那道长乃自昆仑山云游而来,那许多人都可以作证,他最灵验不过,才不是什么游方道士!”
柯栋材问完她“偶遇”道士前后之事,天色已暗,他再如何强势,总不能让这位长公主用饭。
柯栋材退到外间时已经是面色阴沉,幕僚此时见左右无人,急切上前道:“侯爷,只怕殿下亦被有心人所利用,否则何来如此之巧,她不过去上个香便遇到这游方道士,句句所说还都在她心坎上!还有那保子娘娘像,将方妃娘娘带走之人为何还将之一并带走,只怕是那像上有什么暴露其身份之物……”
不待他再继续说,柯栋材已经抬手打断,而柯栋材只是伏案匆匆写了一封简书,用印封泥之后交给兵士:“直报前线陛下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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