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最好一抬头就能看到他(1 / 22)
最近唐明庭发现周佑山有些奇怪,他们已经将近一个月中午没有一块吃饭了,起先唐明庭不觉得有什么,后来渐渐发现这个寸步不离自己的周佑山开始一放学回家就锁起书房门,也不和自己出去玩了,明明一块睡的觉周佑山却每天在路上困得都能打瞌睡。
唐明庭苦思冥想,想的他一上午的课都没怎么听,现在正用筷子戳着碗里的米饭,烦的他将餐盘弄得哐哐响。
“诶我说,不就是下午考个数学吗,焦虑成这样?”
孙别看着唐明庭碗里的饭都快被他戳捅成糍粑了,活拿来泄愤使,就连这餐饭里唐明庭最爱的蒸蛋都没见人吃几口,全被他霍霍了。
“不是这事,是周佑山!他都一个月没来陪我吃饭了!还成天锁房门,你看他多久没来找我了!”
唐明庭越说就越气,越气就越戳的用力,孙别看不下去了直接给收了那可怜的碗放自己餐盘里。
“哎呦,我们这么多兄弟陪你吃饭呢,你弟弟也有自己的朋友,总不能让他陪你放弃自己的社交吧,你还当他几岁在幼儿园呢?就算是亲兄弟也有隐私。”
温渝白配合着点了点头,转身就和季拾他们开了把饭后游戏,独留唐明庭气的咬牙。
他就是觉得不习惯,很不习惯,那个跟屁股后头成天不说话,像个闷葫芦一样的周佑山不在身边心里就很不是滋味,只要一想到他还会和别人一起吃饭就更不爽了。
唐明庭拿起凳子上的校服外套气势汹汹的扫了一圈食堂发现没人后又跑到教学楼五楼去找周佑山的教室,他爬楼爬的气喘吁吁,终于在教室后两排靠窗边看到周佑山正右手拿着三明治左手拿着笔在练习册上写写写,唐明庭几乎是累得瘫坐在一旁的课桌上喘的气都有些不匀,周佑山看见唐明庭来了明显有些吃惊,嘴里的三明治都不嚼了。
“周佑山你这是要卷死谁呢?你个六年级的写什么初中的题,别和我说你这一个月中午都是在这写题吃三明治。”
周佑山盖上练习册从抽屉里拿出他的水壶递给唐明庭,语气含糊的狡辩着。
“也有吃饭团。”
听完后唐明庭更气了,紧捏着水壶狠瞪着面前啃三明治的周佑山。
“我指的不是这个!为什么不来找我吃饭,每天吃这些没营养的能长个?再这样下去你都要矮我半个头了!”
唐明庭的话直接戳中周佑山的痛处,他的脸色瞬间垮了下来,将手里的三明治捏的紧紧的。
“我打算转班。”
“什么?”
唐明庭踹了踹周佑山的椅子,没搞懂周佑山说的,以为他是在这个班相处不来才要转班。
“就是跳级。”
周佑山一如既往的惜字如金,唐明庭听不太懂,以为他是因为月份小而晚读了一年书才决定要往上走一年级。
“就因为晚读了一年?这有什么”
周佑山不等唐明庭说完,语气又冷又硬的说。
“是晚了三年!”
“哈?你本来就比我小两岁,月份生的又小,晚读很正常了。”
唐明庭还以为有什么,原来就因为这个,拧开水壶灌几口水的功夫周佑山的脸色更臭了,他的嘴角拉的很平,眉眼低垂带着戾气,是相当生气的表情。
“好了。”唐明庭将尾音拖得很长,朝周佑山随口哄了几句。“怎么可能一口气就补的上三个学期的课程啊,我注定就要比你早读三年书,就像你注定比我小一样啊,不要再钻牛角尖了,又没什么,差两岁而已我们又不是差一轮。”
越哄,周佑山看唐明庭的脸色就越臭,年龄上比唐明庭小是周佑山无论如何都无法拉平的,所以他总在别的地方努力赶平,眼看着唐明庭马上就要读高中了,周佑山无论如何都无法再次忍受和唐明庭分开,他早在上幼儿园时就受够了。
周佑山必须要和唐明庭上同一学校,同一年级,最好是同一班级,他的视线一扫眼就可以看到唐明庭。
这事算翻页过去了,毕竟在那之后周佑山又和平常一样来找自己吃饭,除了他俩没再窝一块午休外,其余时间又变得形影不离了起来,有一次唐明庭起夜上厕所时撞见了刚从书房出来的周佑山,难怪他每天早上困得在车里打瞌睡,唐明庭不由得心里嘀咕了句,他们班的作业布置这么多的吗都要赛过高中了吧,写这么晚。
寒假来的挺快,在考完最后一门后整个班的心都飘了,根本听不进班主任讲着的安全事项,唐明庭他们几个人团在一块商量着一会去哪儿玩,孙别的手搭在温渝白肩膀上撞了下开口道。
“咱们一会儿叫上宋悦他们一起去渝白家玩,最新款的游戏卡带他家可全有呢。”
季拾拍手叫好,唯有温渝白眼神淡漠的看着孙别,孙别显然感到这架势他俩又要掐起架来,结果居然在温渝白的嘴里听到了声好,惹得孙别错愕满脸写着见了鬼。
唐明庭却看着莫名想笑,温渝白和孙别两家是世交关系,唐明庭的和周佑山睡了?
唐明庭抓了把头发,穿过好几个夜宵摊位漫无目的走着,越往细了想唐明庭就越想发笑,这原来就是他感受不到背德的原因啊,这原来就是他理所当然的和周佑山一次次越界的原因啊,因为他们之间无论做什么,发生了什么,都是没关系的,周佑山也一定是这样想的,他也一定在很早的时候就将自己归类为他的所有物,豢养在身边寸步不离,利用着仅有的血缘关系道德绑架自己,圈困在属于周佑山的方寸之地。
难怪周佑山看他的眼神那么奇怪,原来从不知何时起周佑山就已经将他视为私有物了,很可怕,唐明庭突然觉得周佑山的领地感和占有欲异常的可怕,只是一想到这,他就感到后脊在发凉,莫名的畏惧感在爬满唐明庭的全身。
快回去吧,总比被抓到关起来要好,没人会阻止周佑山的疯狂,唐明庭你不是也见识到了吗,周佑山所做的一切周斯宴都视诺无睹,唐明庭你仔细想想周斯宴又何尝不是用你去牢牢把控周佑山的啊,你还没认清吗?
脑子里的声音总在不断怂恿着他,像是身体形成的自然保护,就连心脏也因害怕而紧张的狂跳,连呼吸都要喘不上来了。唐明庭搓了搓手臂企图能感到些热度,今晚可真冷啊,牙关都被冷的在颤抖。
他眼神空洞的走过了一个又一个路口,麻木的等完了一个又一个红绿灯,最后走到了连他自己都不认识的路段,入目的一切都是陌生的,唐明庭在抬头间看到了别家院子里长出来的石榴树,垂下的枝头上大朵的石榴花,开的很红艳,透过缝隙里看到的月亮被印称的很美。
方鹤也是在这时闯入唐明庭眼帘的,他像枚瑰红色的宝石被银白的幕布揭开,说不上是谁吸引的谁,最后又是谁对谁念念不忘。
他们的开始本就是场触目惊心的难忘。
唐明庭正垫脚够着那枝头上开的最大最艳丽的石榴花,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看到好看的花就会很想送给周佑山,就算是这次也不例外,哪怕是吵着架出的门看到好看的唐明庭还是会下意识想要摘下最好的给周佑山。
唐明庭都快要有些站不稳了才终于掐断了花柄,枝头都被他拽下的动作惹得摇摇晃晃,唐明庭借着月色看着那朵绽放的极美的石榴花,垫起的脚跟刚要落下就被穿过巷口的人狠撞了下肩膀,唐明庭捏着花柄手胡乱抓住了那人的衣服不稳的朝前扑,倒地的时候完全是压在那人身上算不上太疼,就是鼻梁磕到了那人的锁骨,痛的唐明庭鼻根发酸,就连喉咙都不由得勾呛起不久前吃进橘子的酸苦滋味。
是在唐明庭撑起身抬头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