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8节(2 / 2)
内监们躬身端着铜盆和热水紧张地进进出出,又端出一团团浸透血渍的纱布。
“还是让映之来看看罢。”萧暥关切道。
魏瑄裸衣坐在榻上,面色苍白:“只是皮外伤,御医就能处理,不必劳烦谢先生漏夜进宫了。”
烛火下,老御医用手中的铁钳夹紧了箭杆,殷红的鲜血顺着胸膛上结实的肌肉淌下。
魏瑄眉头轻轻一蹙,箭杆被拔出,随着叮的一声,箭镞落在了铜盘里,一股鲜血飚溅而出。
老御医却长出了一口气,抬袖揩了揩了额角的冷汗,躬身道:“箭头无毒,陛下洪福齐天啊!”
魏瑄神色如常,道:“青霜,朕中箭的消息对外封锁,还有,告诉殿外等候的众臣,朕已无恙,让他们退下罢。”
说完他又看向萧暥:“彦昭也累了罢。”
“不累,阿季,你在发烧。还是让映之来看看。”说罢他就要站起身,
“彦昭,朕无事。”魏瑄艰难地撑起身,雪白的纱布上刹时浸出一点猩红。
“哎,你别动。”萧暥只好再度坐下。
“彦昭,你在这儿陪我说说话,伤口就不疼了。”魏瑄说着轻轻往他身边靠了靠。
这孩子真是腻歪啊……萧暥心想。
冬夜里寒冷,但是魏瑄‘烧’得滚烫,让萧暥觉得好像倚着个火炉,温热舒适。这一夜又是捉扒手,又是皇帝遇刺,折腾得他又累又困,疲惫之余竟然不知不觉睡着了。
殿外已是夜半,宫灯照着积雪一片皑皑。
曾贤提着灯笼一边小步引路,一边道,“陛下将群臣都屏退了,独让君侯进去,看来在陛下心里,只有君侯是自家人。”
魏西陵关切道:“陛下伤势如何?”
曾贤道:“羽箭刺穿了右肩下,御医说是穿透伤,箭镞不会留在体内。已是万幸。”
魏西陵微微蹙眉,看来射箭之人臂力极好,竟然一箭穿透肩胛。
“萧将军呢?”他又问。
曾贤道:“老奴出来的时候,将军正陪陛下说话。”
长乐宫中烟雾弥漫,馥郁的宫香掩盖了浓重的血腥味。魏西陵环视一周没有看到萧暥,最后把目光投向寝殿的丝帛屏风,其后隐约可见烛光人影。
“皇叔来了么?近前说话。”皇帝的声音静静地从屏风后传出。
魏西陵遂移步向前,就见御榻上铺着锦被,朦胧的烛火透过半垂的帐幔,勾勒出暧昧的虚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