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人、屈辱和犹疑(2 / 8)
您去约。”
你想想刘嫂说的有道理,只能撇着嘴点了头:“嗯,那你陪我买点东西,送到兰屋去吧。我只送到店里,不上去就是了。”
你和刘嫂买了不少新鲜水果和营养品送到了兰屋。
兰屋老板直夸你有心,笑眯眯地将你带的一后备箱的礼品全都收了下来。他说顾时夜是得了流感有些发烧,暂时在房间内休息不宜见客。
你没有勉强,而是向老板讨要了一张兰屋的信纸和笔,写了一封简信请他代为转达给顾时夜。另外你又留下一个鼓鼓囊囊的红包给老板,说是感谢老板对顾时夜的照顾。
你走后,老板带着信来到了顾时夜的房间,把它交到了顾时夜手里。
“啧啧,大小姐真的是不可多得的好姑娘。一开始她说要来,我还怕她又哭又闹非要上来看你。结果人家通情达理,送了一堆东西和钱,又问了问你的情况就走了,待人接物礼数周全的样子,可一点不像才十六七岁的年纪。”老板对你一通褒奖,夸得停不下来。
顾时夜绷着脸没有理睬老板,而是小心地展开了你写的信。
信上只寥寥几句,表达了你的关心,祝他早日康复,并期待与他再见。
你还说自己这周日春假就结束了,下周一就要回学校上课,所以可能今后只有周末才能来兰屋,望他知悉。
顾时夜看着你娟秀的字迹,眸光黯如深海。
他的身上大大小小的伤有十几处,幸好有老板及时帮忙处理伤口,大部分现在已经结痂,但是较深的几处怕是需要一两周才会愈合,而且即便愈合了,也可能会留下伤疤。
“现在看沈女士的态度,她正在兴头上,一时半会还是不会同意把你让出去。我也没想到以你的性子会被她欺辱得这么厉害。她那边我已经代表兰屋严重警告过了,如果再有下次,我不会再让她再登门!”老板叹气道。
顾时夜:“没关系。”
“没关系?!”老板瞪大眼睛,“时夜,你不会是好上受虐这一口了吧!”
顾时夜冷冷地甩出一把眼刀,瞪向老板。
“时夜,你老实说到底什么情况?她是不是威胁你了?”老板收敛笑意,关切地问。
“没什么,”顾时夜看向你的信,“你照常安排就是。”
听顾时夜这么说,老板正色道:“你既然决定继续接待沈女士,那就趁着你和大小姐感情尚不算深,赶紧和她断了。即便我少挣点钱,也不想你陷入万劫不复……”
顾时夜没有回答,他站起身走向书架旁的保险箱,将信小心翼翼地放了进去。
“最近你先养伤,其他的等伤好了再说。时尚商贸那边把医药费和赔偿金都打了过来,我按比例也已经转到你的账户里。沈女士给的比店里要的还多了五万块,说是给你的精神补偿。”
顾时夜身子僵在原地一言不发。
“嗨,钱没有高低贵贱,你受了这么大罪,收着吧。”老板又说了两句安慰的话,离开了顾时夜的房间。
顾时夜听到关门声,又把你的信从保险箱里拿了出来,反复读了无数遍后,才将它压在了枕头底下,然后躺在枕头上,默默闭上了眼睛。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两个星期,顾时夜在走廊上碰到兰屋老板。
老板抱着胳膊说:“大小姐从那天来过之后,就再也没有打过电话来……不知是不是认识了新人,需要我帮你打听打听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得帮你追赔偿金去。”
听到老板这么说,顾时夜漠然摇了摇头:“不用。”
老板生气道:“那不行,如果大小姐真被抢了,我倒是要看看哪家店敢和我兰屋抢客人!”
顾时夜:“她的赔偿金,我来付。”
老板张大嘴巴看向顾时夜:“你疯了?为什么!”
顾时夜没有回应,抬腿就走。
老板看他要走,一把拉住他,提议道:“看你这么消沉,刚好今天客人不多,你跟我去爬爬后面的山,换一换心情。我听说那山上的神社很灵验,一起去看看。”
兰屋后面的小山不远,海拔不高,因为地处春潮花街町范围内,故而是很多男娼和客人约会之处。
顾时夜和老板两人不费什么力气就爬到了神社前,巨大的红色鸟居,古朴的木质房屋,叮叮当当的风铃在山风中发出悦耳的铃音。
老板强迫顾时夜和他一起许愿。顾时夜无奈,便对着神龛拜了拜。
就在他转身要离开时,忽然在不远处的夕阳余晖下,一名背对着他们的少女,正挽着一名男娼亲昵地准备离开。
顾时夜也不知哪里来的冲动,跑过去直接抓住那女孩的手臂,将她拉转过身。
“啊!你是什么人?”女孩惊慌失措地看着顾时夜。
旁边的男娼赶紧护住了自己的客人,厉声大呵:“放手!你要干什么!”
顾时夜看向那女孩,立即放了手:“对不起,我看错了……”
女孩见顾时夜面容俊美道歉诚恳,再加上他眼里破碎的目光,赶紧摆手道:“没关系没关系,我只是吓了一跳。”接着就挽着自己的男伴离开了。
老板这时走过来,拍拍顾时夜的肩膀:“认错人了?不过那女生光看背影确实很像大小姐,但是正面一看和大小姐漂亮的五官相比,真的是南辕北辙天壤之别。”
顾时夜:“……”
“大小姐也是,说不来就不来了,连声招呼都不打。我实在想不通。”老板抱臂在怀纳闷道。
顾时夜:“她来花街目的是为了寻一名丈夫尽快完婚。”
老板听顾时夜这么说,恍然大悟道:“你的意思是,她觉得你还有三四年才能被赎身,而且这期间你还要接待其他客人,所以觉得你不合适?”
顾时夜:“嗯。”
老板摸摸下巴颔首道:“确实,像她这样年纪的女孩很难接受自己看中的夫婿接触别的客人,而且等你的契约到期这几年的时间,投入的成本太大,怎么算都不合适。”
顾时夜:“她去见了沈女士。”
“什么?!”老板吃惊不已,“你说大小姐去跟沈女士谈判了?”
“嗯。”顾时夜说,“她应该是被威胁了。”
“威胁……”老板想了想,明白过来,“的确,沈女士很有可能威胁她不许再来见你。”
顾时夜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夕阳落入远山。
老板拍拍他的肩膀:“也好,不来就不来吧,你趁此机会彻底收了心。已经好几位客人投诉你在接客的时候心不在焉。未来的日子还要过,你赶紧整理整理心情,打起精神,好好工作。”
顾时夜点头,和老板一起下山返回了兰屋。
回到兰屋,顾时夜独自走回自己的房间,从枕头下拿出你的信,紧紧按在胸口上。夜色将至,没有开灯的房间一片昏暗,他就那样抱着你的信彻夜未眠。
又过了一个星期,顾时夜将你的信锁在了保险箱里。
他走到门厅去取报纸,看上去整个人好像已经释然了。
这时兰屋老板突然兴高采烈地冲出办公室,飞奔到顾时夜面前,笑着对他说:“你没想到吧,大小姐亲自来电话了。”
“!”顾时夜怔忡地望向老板。
“大小姐说,她春假结束开了学,结果一上课,就在校园里感染了流感。她高烧了几日得了肺炎还住了院,一直在医院打吊瓶,今天才刚刚出院。她打电话来是想问问你的病好了吗,还有这周日她能不能来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