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书(5 / 8)
有再说下去。
「所以,有很多事情,并不是你故意不告诉我,而是你真的不记得,只有靠我的调查,你才能记起来。」夜晓喃喃地说。
「我真不敢相信,我竟然si於这种愚蠢的意外。」日葵颓丧地跌坐到地上,双眼无神,「你看,这就是为甚麽我要忘掉我是怎样si的!因为一想起我就这样si掉了,就让我痛苦不堪!」
「很抱歉??」夜晓说。
「如果我不爬树,说不定我现在还活得好好的。如果我不爬树,那些所有的事情,我全部都可以亲自去t验。如果我不爬树,我不会就这样si掉。」日葵喃喃自语。
「这不是你的错,你对此无能为力,你也不知道会这样,没有甚麽你可以做的,所以请别责怪自己。」夜晓连忙安慰。
日葵垂落的头缓缓抬了起来,「是的,生命是如此无常,你不会知道自己会在甚麽时候si於甚麽原因。」她渐渐冷静下来,然後像茅塞顿开似的,突然抬眼盯向夜晓,「说不定在你杀si自己之前,你会事先因为别的事情而si。」
夜晓垂下眼帘,日葵锐利的眼神让他莫名感到一阵心虚愧疚。他想起远足的那次,他撞上几乎威胁生命的意外事件。他自以为可以决定是否要自己的生命,岂料他的生命根本就轮不到他主宰要或不要。他心神恍惚地低语:「生命就是这麽脆弱的了,没有人可以预测自己会在甚麽时候离去。」顿了一顿,继续说:「所以有时我真的不知道,我们这麽拼命究竟是为了甚麽。」
「正因为如此,我们才更加要珍惜活着的每一分、每一秒,不是吗?」日葵坚定地说:「趁还健在,就好好地活着,尽量去感受每一呼每一x1。我们不知道最终会通往怎样的终点,所以我们只需要把握当下。」
日葵把冰冷的手搭上夜晓的肩膀,「拜托你,不要轻易地结束自己的生命,好吗?请好好运用它。」
夜晓低头看了看日葵纤弱苍白的手,再看了看她坚定的眼神,他点了点头。
夜晓和莎兰回到派对上,尔情还在和双胞胎玩纸牌游戏,彷佛他们并没有消失了将近一个小时似的。在男主人和两名nv主人收拾场地的时候,夜晓送尔情去巴士站。他们在道别时互相跟对方说了句圣诞快乐,然後他目送着她的巴士远去。
不论夜晓怎样去想,明日葵因为爬树而意外摔si这件事,都是一件最为让人悲伤的悲剧。但她却有办法把这演变成对他的启示,让他一直思索不停。如果他自己因为某种意外而si,他可能还没这麽觉得惋惜,因为他本来就不懂得珍惜自己的生命。最让他觉得难过的是,她并没有不珍惜生命,她非常想要活下去。就算经历过那麽多不幸事件,她都依然想活下去。就算她曾经也生起过自杀的念头,她都极为可贵地没有选择自杀,而是至si不放弃她的生命。她如此坚强和坚韧,花了这麽强大的毅力去坚持,最後却是以这种草率的方式匆匆逝去。这实在太让人伤感了。
夜晓也终於明白,为甚麽他告诉日葵的那个英年早逝的乐队主唱的故事,会让她那麽感触。因为她本有机会像所有英雄伟人那样g出很多伟大的事情,但她最後却甚麽都来不及做,生命就在十五岁的时候戛然而止了。
另一方面,虽然日葵的si亡真相终於大白,但夜晓依然对她的心愿毫无头绪。半年过去了,他为她做了这麽多,帮助她实现出书的理想,甚至连她的真正si因都查出来了,却没有一样命中她的心愿。究竟日葵未圆满的心愿是甚麽?
苗夜晓几乎把整个圣诞假期都拿来资讯科技和音乐的学习材料,这对他来说并没有甚麽难度。学习人工智能的程式编写可b学习动量的公式计算有趣多了,背诵西洋古典音乐史也b背诵元素周期表轻松许多。在临近除夕的时候,他已经对程式编码的基本概念了如指掌,也把音乐科过去一年半的笔记全都看完了。他打算用假期余下的时间c练算术,他不在乎理科考得怎麽样,但数学一定要及格。对於转科,他势在必得。
夜晓在打算稍微休息的时候拿出手机来看,却收到林煦晨的讯息。在毫无任何心理准备的情况下,他看到了一则让人无法忽视的可怕消息。
庄月盈割腕自杀了。
煦晨的讯息只有这骇人的几只字,没有更多解释。无法思考更多,夜晓立刻打电话给他,内心真希望他只是在开玩笑。
「我看见你的讯息了,这是甚麽意思?甚麽庄月盈割腕自杀?」一接通电话,夜晓立刻焦急地问。
「她是割腕自杀了,被人发现的时候,倒卧在浴室里,整个地板都是血,他们立刻把她送去医院。」
「那麽她??怎样了?」夜晓不确定自己想不想知道答案。
「她没有si,及时救回了。」煦晨猜到夜晓的意思。
夜晓松了口气,然後问:「怎麽会??这样?她为甚麽要自杀?」
「她原来有抑郁症。」煦晨说。
「这样啊??」夜晓寻找适合的词藻,「你觉得这会是我们引起的吗?」
「我不知道。」煦晨不太确定地问:「她现在还在医院里,你觉得我们应该去探望她吗?」
最後,夜晓和煦晨约定了一起去医院探望庄月盈。这天的天气非常糟糕,除了温度异常寒冷以外,还一整天都下着绵密的细雨。刺骨的寒风和冰冷的雨水一直拍打着街上的行人,让人又sh又冷。尽管夜晓裹了一件羊毛衣和一件羽绒大衣,他还是冷得瑟瑟发抖,鼻水不断从鼻子流出。
「我真想不到她会这样做,我是说,怎麽看得出来?」在两人走去医院的路上,煦晨勉强找话说,「我在群组里看见这个讯息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夜晓不知道应该说甚麽,「幸好她被救回了。」良久以後,他只能吐出这句话。
两人来到月盈的病房,却发现这里空无一人。被子歪在床的一边,拖鞋也不见了,看上去她走开了。於是他们站在床边等了一会儿,约莫十分钟後,她还是没有回来。
「她去哪儿了?」煦晨问。
「不知道,可能去洗手间了吧?」夜晓不太有把握地猜测,「她已经清醒了吗?」
「上次别人来探望她的时候,她还在昏迷,看来在我们来前她刚好醒来了。」煦晨说。
「你?她醒来以後会去哪里?」夜晓神se紧张地抓着煦晨的手臂,「你说,她会不会又想企图??」
煦晨的表情也变得紧张起来:「我想我们应该去找她!」
「天台!」夜晓下意识想到这个地方。两人拔腿就跑,一同赶去医院的顶楼,在後楼梯跑上天台。
果然,两人的猜测没有错。月盈确实在天台,她正站在围栏边缘发呆,看上去随时会被风吹得从天台上掉下去。这座医院大楼有十一层,要是她从这里跌下去,她必si无疑。
「庄月盈!」煦晨大喝住她。
月盈吓了一跳,停住了动作,转头看过来。看见煦晨和夜晓朝她跑来,她非常惊讶和诧异。
「别过来!」月盈尖叫。
煦晨和夜晓立刻停下。
「别想过来阻止我!不然我就跳下去了!」
月盈看上去非常瘦弱,在如此糟糕的天气里只穿着一件医院的睡袍站在空旷的天台上。她摇摇yu坠,连站都站不稳,煦晨和夜晓很怕她随时会被风吹倒。她这次一点妆都没有化,一头长发凌乱地在空中乱飞。这却让她显得更简单、朴素和乾净,竟b上两次浓妆yan抹的时候漂亮,是一种显露真实的美。
「你们这次又想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