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桩买卖(2 / 4)
,手腕轻轻一转,宝剑锋利的剑刃处已经贴向叶倩的皮肤。
“花落住手!”云浅月轻喊。
花落手中的动作瞬间顿住,宝剑顿收,但没离开叶倩的脖颈,宝剑清冷的锋芒一如他的人,如春日桃花上蒙上了一层清霜,清俊清寒。
“云浅月,你果然在!”叶倩不出所料地出声,伸手轻轻一挥,打开花落架在他脖子上的宝剑,瞥了花落一眼对云浅月道:“你倒是艳福不浅,无论走到哪里都有美男子相伴。趋之若笃。让我怀疑你天生就是个犯桃花的主。不知道景世子为何就喜欢了你!甘愿去喝那老醋。”
云浅月伸手拉开帘子,看着叶倩,眸光冷淡,“你如何知道我来了这里?”
“云浅月,有时候说你聪明你当真聪明,说你愚蠢你还是真愚蠢,我是南疆的公主,南疆王的女儿,南疆的继承人,这小小的云城来了什么人,去了什么人,我若是不清楚,还如何做南疆的公主?将来的南疆女王?你别忘了,南疆靠的是虫咒之术。只要你接近我布置的结界,便能感应到你的气息,你虽然隐藏的很好,但我对你又如何不熟悉?知道你来了这里也没什么奇怪。”叶倩嘲笑地看了云浅月一眼。
云浅月恍然,原来南疆的虫咒之术还有这个作用,她竟然不知了。她面色淡淡,并无异色,“你找我可不单是为了告诉我关于紫竹林图和东海国的公主吧?”
“自然!我要和你谈一桩买卖!”叶倩道。
云浅月忽然一笑,“三年前你和夜天逸谈了一桩买卖,如今又找上我。我竟然不知道未来的南疆女王喜欢的不是如何治理南疆,在各国的夹缝中生存,而是做生意了?”
“云浅月,你也别嘲笑我!你既然知道南疆在各国的夹缝中生存,便知道生存的不易。你没有权利嘲笑我为南疆为我的家国所做的事情。”叶倩眉眼一冷,透过窗子看着云浅月模糊的声音道:“况且你与我又有何异?你如今所做的不也是为了力保云王府吗?只不过你比我幸运,你有个景世子而已。”
云浅月闻言笑意顿收,面色清正,不错,谁都没有资格和权利嘲笑为自己家国付出的人。即便叶倩深谙算计和筹谋,不惜牺牲自己的爱情和婚姻。她正色道:“你进来吧!”
叶倩抬步走近主屋。
花落看着叶倩进屋,收起宝剑,也抬步跟了进去。他必须全力保护小主安危。无论是谁都要防范,这个叶公主更是心机深沉,不得不防。
叶倩进了房间,看了一眼正中的水桶和水桶里的花瓣,笑了一声,“即便出门在外,你倒也是个会享受的。不过不知道景世子若是知道你在别的男人面前沐浴,会是何等表情?”
“叶倩,我没闲工夫与你斗嘴!”云浅月转回身,走到桌前坐下,淡淡扫了一眼叶倩。
“先说我的条件!若是我将我所知道的告诉你,你便答应帮我拿回南疆的玉玺。”叶倩走到桌前,坐在云浅月对面,一副公事公谈的做派。
“南疆的玉玺?”云浅月挑眉。
“不错!”叶倩点头,正色道:“我知道你也派人去了南疆,你的隐卫莫离武功虽好,虽然隐秘,但我的宝贝也能察觉他的气息,他去了南疆,但他到时已经有人先一步盗走了南疆的玉玺,那个人的气息陌生,不被我的宝贝所查,所以,我也不知道是谁拿走了南疆的玉玺,但是我想你一定知道,因为你的隐卫和那个人交了手。”
“一副紫竹林图,还有东海国公主的行踪,这两样我可以自己查,加起来似乎也不足以抵我帮你找回玉玺的价值。”云浅月也公事公谈,慢慢地道。
“若是加上我帮你毁了东海国洛瑶公主的容呢?”叶倩道。
云浅月眉梢挑高。
“据说东海国的洛瑶公主美若天仙,若是毁了容的话,她便没了脸再嫁给景世子。这样岂不是成全了你。”叶倩道。
“毁了容也不是毁了婚约。”云浅月淡淡道。
“毁了婚约我没那么大的能力,若是有的话,也不至于跑来这里与你谈条件让你帮我拿回玉玺了。”叶倩道。
“本是一个无辜女子而已,她与我没什么深仇大恨,不过是为了百年前的一场约定,她来找荣王府赴约而已。那个人却恰恰是容景,所以才成了我的阻碍。所以毁容就不必了。毁了婚约既然你做不到,就再换一个你能做得到的,而我又做不到或无法做的对我获益的事情来。”云浅月想着她还没那么狠,背后对一个无辜女子下那等狠手。
“云浅月,你的心果然善良。这种善良说白了就是愚昧!”叶倩冷叱了一声,“什么叫做先下手为强,你不会不懂吧?如今景世子对你是很好,但你难保他见了比你更好的女人不是心猿意马?心神摇动?你难保那个洛瑶公主就是一个无辜的女子?万一她看上了景世子,千方百计对你下手除去你呢?你要知道,你和景世子的事情可是天下皆知。她不可能不知道你是她的阻碍。”
“不管将来如何,但至少现在她对我没有危害,我便不能下黑手。况且我相信容景。”云浅月面色不变,清淡的声音因为提起相信扬起一抹温柔,似乎那一抹温柔触动了她心底深处拿一根柔软的心弦,她一字一句地道:“容景不是别的寻常男子,他是容景。天下所有的女人都想嫁给他,说明他魅力大!洛瑶看上他也没什么不正常。若是她对我伤害,我必不会手软,若她公平竞争,我难道会输了她?”
“公平竞争?”叶倩扬眉看着云浅月,似乎不认识她,“云浅月,你脑子是不是有病?奉着有利的条件不用,偏偏要讲什么仁义?我帮你动手,即便查也不是你所做。你怕什么?她毁了容,便是失去了一方倚仗。到时候还不是差了你不知凡几。但是如今可不一样,你要知道,东海国国富兵强。东海国的公主可是东海王的掌上明珠。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比你这个云王府的嫡女身份高了不止数倍。若是东海国施压,景世子和你在天圣本来就被老皇帝和七皇子制肘,到时候就是前后夹击,腹背受敌的局面。即便你们有翻云覆雨手,能斗得过两个皇帝和两个皇室?”
“那又如何?”云浅月淡淡一笑,不以为意,声音虽轻,但很是郑重,“叶倩,治国先做人,做人先立本。我不管别人如何,我做人的根本就是秉持善念。若是人连善念都没有,天下人皆为恶,为了一己私欲,汲汲营营,处处谋算别人,不惜下黑手,毁人一生。那这个天下我看也快离消亡不远了。女人的容貌何其重要?你知,我知,全天下哪怕是一个三岁孩童都知。毁了的话,便毁了一个女子的一生。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去做。况且我还没见到东海国的公主,她是圆是扁我还不知。为什么我就不相信自己比她好?即便她对容景起了争夺之心,对我出手,即便被前后夹击,腹背受敌的局面,我和容景没有那翻云覆雨手,也可以将这天下搅他个地动山摇。”
叶倩忽然失了声,她看着云浅月,见对面的女子眉眼坚定,神色清淡冷然,一双眸子泛着丝丝透彻清冷的星光,紫色的阮烟罗,被她偏偏传出一丝素雅的味道来。她即便一身大红衣裙,突然觉得在她面前也失去了几分颜色。她一直自负天下女子无人能比她的心计筹谋,无人能有她的胸襟用瘦弱的肩膀在七年前夜轻染踏上南疆的路程时就撑起了南疆的重任。她认为的信念就是不惜一切,保住家国和自己要的,可是如今云浅月一席话突然就打翻了她的信念。
在她看来她保持善念就是处处被制肘,让人先发制她,她再迎击,太过被动。这被她视为愚蠢。但如今忽然觉得她认为的这种愚蠢渐渐从她心里消失,想着现在天下这暗潮汹涌的大染缸里人人为了目的而倾扎,还有多少人保持善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