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投海自尽(1 / 3)
夜幕低垂,月色朦胧,整片大海都被笼上了一层神秘的光晕。
粼粼的波光时而涌向沙滩,时而又退回天际,只留下一片深褐色的水迹。
林之藻坐在岸边的礁石上,看着眼前的潮涨潮落,脚趾陷进沙地,时而被上涨的潮水淹没,又很快裸露出来。
午夜的海边是寂静的,她的整个耳朵都被浪花翻涌的声音填满了,终于不再被债主的砸门声吵得夜不能寐。
大海是那样的宽阔,那样的温暖,当她对大海施以凝望时,她的眼里竟再也容不进任何污秽。
世间的一切都离她远去了,曾经的众星捧月也好,如今的负债累累也罢,她什么也听不见了,什么也看不见了,什么也记不得了。
她只能看到那片流向天际的大海,大海里那些翻涌的浪花,以及浪花上浮动的碎金。
大海果然是有魔力的,在一片淡淡的咸腥味儿中,她好像听到了无声的呼唤。
来吧、来吧……我的爱人、我的孩子……
潮水的每一次上涨,都是再邀她共舞;浪花的每一次翻涌,都是在为她歌唱。
大海似乎对她露出了一个迷人的微笑,是无声的邀约。
林之藻终于在一次次潮水的盛情难却下,慢慢地向大海走去。
她走得很慢,但每一步都很坚定。
水波没过她光洁的小腿,漫过她微隆的小腹,浮过她裸露的双乳,淹过她干裂的嘴唇。
她的一头青丝像海藻一样在水里漂浮着,顺着水流向四面八方延展。
她像是在和情人接吻,又像是在和母亲拥抱。
海水从她的口鼻涌入,带着一股浓烈的咸腥气,是情人的唾液还是母亲的羊水?
林之藻的整个身体都开始抽搐,强烈的窒息感紧紧地将她裹住,是母亲有力的臂弯。
她无法逃避,也不想逃避。
在她生命的尽头,她不想被生前的记忆所裹挟,她的人生不值得被记忆。
她只想被海水紧紧地簇拥着、挤压着,让海水占据她身体和思想的每一丝空隙。
她愿意被无尽的海水侵犯,感受着大海的热烈与包容、温柔与窒息,吞咽着情人的体液或是母亲的奶汁,使它们深入她的五脏六腑。
她怎么没有早一点发现祂呢?
祂是那样的宽容,那样的仁慈,如果能成为祂无尽的养分之一,那将是她无上的荣光。
大海。
她生命的终结。
她愿意被无尽的海水侵犯,感受着大海的热烈与包容、温柔与窒息,吞咽着情人的体液或是母亲的奶汁,使它们深入她的五脏六腑。
她怎么没有早一点发现祂呢?
祂是那样的宽容,那样的仁慈,如果能成为祂无尽的养分之一,那将是她无上的荣光。
大海。
她生命的终结。
伊本现在一定已经在天堂上安定下来了,或许已经见到了他那圣洁的主。
他那圣洁的主,或许会把他留在身边吧,他是那样的虔诚啊!
而我,恩利尔,这个自私的混蛋,死后一定会下地狱的!
我将再也见不到他了。
伊本。
“姐姐,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你不要走,不要走好不好?我舍不得你……”苏白透过卫生间带着几丝裂纹的镜子,像身后的女人低低地哀求着。
“白白,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女人的声音里也含着一种莫名的悲伤。
“不是的,不是的!不该是这样的,姐姐。你不是说过,会一直一直陪着我的吗?你说话不算话……”苏白的情绪看起来很不好。
女人安抚性地帮苏白顺着头发“是我不好,骗了我们白白,姐姐给你道歉,好不好?”
“不好!呜……姐姐,我不要你走,不要你走!求你……只要你能继续陪着我,让我做什么都行,求你了,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苏白透过镜子和女人对视,视线已经被泪水模糊了,但却舍不得把目光从对方身上移开。
就好像一旦移开视线,对方就会像泡沫般消失在自己面前。
“白白乖,再哭就要变成丑八怪了。”女人说着,抬手给苏白擦眼泪。
“好,我不哭,姐姐也不要走,好不好?”苏白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
“笑不出来就别笑了,你明知道我留不下来的。”女人的语气很复杂,有哀伤,有不舍,但又有些释然。
苏白呆呆地看着镜中的女人,心口一阵一阵地绞痛,痛得她开始反胃。
她像刚才一样,疯狂地给自己催吐,但胃里实在是没东西了,只能泛上来几道酸水。
苏白好像终于冷静下来了。
她用牙杯给自己接了杯温水,然后仔细地漱了口、刷了牙,还把脸上的泪痕清理干净了。
“姐姐,掐死我吧。”苏白对着镜子,向女人扬起一抹明媚的笑。
“我不想你离开我,但治疗到现在,你很快就得走了,”苏白顿了顿,又道,“既然你注定不能留下来,那就让我陪你走吧。”
“白白……”
“姐姐,这是我最后一个愿望了,我不能没有你,就带我走吧,好不好?”苏白目露哀求,把自己所有的脆弱与不堪都剥开,来给女人看个清楚。
“我自己在这里一定活不下去的,既然都是死,那为什么不能死在姐姐手里?求你了……”
“……好。”女人表情复杂,但还是答应了她。
一双骨节分明的手,环在了苏白纤细而脆弱的脖子上,力度在慢慢地收紧。
苏白的呼吸逐渐变得微弱,嘴巴被下意识地张开,涎液从嘴角滑落,滴在女人正在发力的手指上。
因为血液的不流通,苏白原本惨白色的双颊泛起一层病态的红晕,泪珠也被逼出眼眶,整个眸子都被浸得水润润的。
像是被欺负地惨了。
女人似是觉得这个比喻很有意思,又加了些力气在手上,苏白想要挣扎,却又硬生生地忍了下来,甚至用心地去体味姐姐对她施与的一切痛苦。
她的整个身子都在抽搐,大脑一片空白,生理性的泪水不断被逼出眼眶,求生的本能像潮水一样向她涌来,却被她忽略了个干净。
她现在只能感受到姐姐冰凉的手指,深深地陷在她脖颈处的皮肉里,可是还不够,还要再紧一点,紧得像要把自己的双手卡进她的身体里才好。
姐姐果然是世界上最了解她的人,她这么想着,脖颈上的双手就骤然收紧,把她的全部意识都撕得粉碎,四散开来。
苏白终于倒在了浴室的地板上,额头因为剧烈的撞击豁开一个血淋淋的口子,鲜血从伤口里喷涌而出,染红了洁白的地板,整个卧室都被充斥了满满的血腥气和铁锈味儿。
苏白终于如愿,和她姐姐永远在一起了。
人们却说,人格分裂患者苏白自杀了。
在她即将恢复正常之前。
“棠棠,好想吃掉你呀。”
“什么?”
“我说,好喜欢你呀。”
……
6月的天是炽热的,像少女滚烫的心脏。
柳轻青最近异常兴奋,因为她和自己暗恋的女孩表白了,而对方说,也喜欢她。
也喜欢自己?有多喜欢呢?也喜欢到想把自己一口一口地吃进肚子里吗?
那个女孩儿有个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