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1 / 3)
等我再醒来已经是一天后,医生告诉我,我的腿需要一年的康复期。两天后我才看见新闻,特大地震,上万的同胞死于灾难中,这是不可抗力的天灾。
清醒后,我问母亲:“宋纪恩人呢?”
她支支吾吾:“他、他在前线。”
整个人像是被重锤击般,半响哑着嗓子问:“他怎么在前线。”
“他说答应你的都要做到,他这个人也真是还不让我告诉你,你说这不是胡闹嘛!这几天大大小小的余震……”
我听不见母亲絮絮叨叨的话,饭卡在喉咙,胃部剧烈抽动,上万次的余震可想而知有多危险!
“你在手术室的时候,你有多少在,他便有多少在,你要是一缕青烟走了,他也随你去了。你心也够狠的,醒了两天才想起来问,人家为了你的一句话赴汤蹈火的啊,咱做人可不能昧良心呀小东,纪恩妈妈哭成泪人,亲自给儿子送行,你说说……”
母亲的话句句扎心,她走后。我颤抖的拿起一旁的座机拨通了他的电话,意外的接通了。
“东东?”
“嗯。”我如鲠在喉。
宋纪恩轻快得笑了:“等我消息。”
电话被掐断了。
接下来的每一天,我都是无比煎熬。我怕有消息,又怕没有。反复看新闻报道,不肯错过每一条消息。
救援即将结束,几千的灾民从安置点回家,即使那个家支离破碎。生与死,苦难和灾祸,都在这场地震中体现开来。
我还活着,除了上天眷顾,还有宋纪恩与死神生死拼搏。
终于在灾难的第十天,他回来了。
彷徨与等待,焦灼与惶恐,都在见到他的一刻烟消云散。
“园子中学不在地震带上,大部分学生和老师都获救了。”他顿了顿,眼神中难掩疲惫和痛苦:“对不起。”
我握紧他的手,却也说不出安慰的话,痛苦在心里滋生。
除了必要的饭局和需要出席的会议,宋纪恩一刻不离的守在我身边。雯静常来,她又漂亮了,见到我,客气地问,陈先生,最近身体恢复的怎么样?
我表示还不错,谢谢她的关心。
李泽瑞也来过,带了补品,张口就是不着调:“小东东,死里逃生感觉如何?”
我索然无味扒拉碗里菜:“死里逃生算不上,生不如死倒是真,医院的饭太难吃。”
李泽瑞愣了一下,开怀大笑:“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宋纪恩锁上手机说:“你别勾他。”李泽瑞连忙摆出告饶的姿态。
在修养两个月后,宋纪恩耐不住我的苦苦哀求,驾车带我回学校看看。
一路上触目惊心,太阳穴下的青筋怦怦跳动,我紧咬住后牙槽——倒塌的房屋还未重建,电线杆倒在废墟中,嫩绿的草遍满山间,人们在那片荒芜中重拾希望。
越过山岭,再见到熟悉的村落,如废弃般的中学,临时搭建的落脚点,我再也忍不住,在宋纪恩的怀里嚎啕大哭,这是对毁灭性灾难的恐惧。
宋纪恩搂着我的肩膀,忘记吧,忘记了,才能重新开始。
我们悄然离开了。
回去后,我从江畔搬到了宝润苑,这是个别墅区。这次我接受了心理医生和康复师的治疗,宋纪恩说得对,忘记才能重新开始。
一年后我再次离开了,回到大山,正式入职园子中学。
被破坏的山体上覆盖了新的嫩绿,沿路村庄里都是新建的房屋,园子中学的教学楼也在重建,一片生机勃勃。生活的苦难总是突然降临,又被时间冲淡,反反复复,不死不休。
同年的十二月,在皑皑白雪的长白山,玫瑰铺满的雪坡上,他身着滑雪服单膝下跪,说:“你问我究竟为什么会爱你,我总在真挚的感情面前嘴笨,说一见钟情太假,说日久生情又太复杂,就好像本就该爱你,像滔滔江水永远自西向东流般的自然规律。我从前不懂情爱,不懂忠诚,不信宿命,直至遇见你。”
他顿了顿,拿出戒指继续说:“陈耳东先生,无论顺境或者逆境,健康或者疾病,富贵或者贫穷,我都将毫无保留的爱你并且只爱你,直到死亡。”
我浑身颤栗,半清醒半疯癫得在燃烧,他炙热的眼神将我的灵魂融化,或许是巍峨的雪山使我眩晕,或者是嫣红的玫瑰花瓣刺到我的眼角,又或者是鼻尖沾满了相爱的味道,我带上了戒指。
支教四年后,我离开了大山。上级对乡村学校的大力扶持以及大学生村官的到来,使得学校和村落都有了巨大的变化,这里不再需要我,我回到了属于我的地方。
后来如他的誓言般,我们从未分开。
宋纪恩痴迷陈耳东人尽皆知,大大小小的酒席晚宴他都带他去过,有宣誓主权也有金盆洗手的意味,无非就是想明明白白告诉别人,他有夫人且是个美人。
有一次宋纪恩被人叫走后,空留陈耳东一人,便有人跑来搭讪,想来是将他当作哪个公子哥带过来的小明星,言语间尽是轻浮,动手动脚,一只手搭在他的腰后,陈耳东僵硬地握着酒杯,他不认识他,不敢拒绝,怕坏了宋纪恩的什么生意。
等宋纪恩回来后,看见自己又香又嫩的夫人被别人半搂,眼睛险些要喷火,后槽牙咬得吱吱作响,太阳穴下青筋鼓动。
面上四平八稳,将夫人搂到自己怀里,客气地与男人交谈,对面见来人是宋纪恩,顿时鼻尖冒了冷汗,脸色煞白,忙不迭道歉。
晚宴没结束,他们就提前离场了。刚上车就叫宋纪恩剥了个干净,一整套西服就丢进了垃圾桶。纯白的内裤包裹圆润的小屁股,一想到有男人曾肆意意淫过,就叫他妒火中烧。
回去路上,眼睛偷瞄真皮座椅上的陈耳东,他正盘腿坐在副驾百无聊赖地玩手机,白皙的脚趾头一动一动。
宋纪恩狠咽口唾沫,心里骂小妖精!
陈耳东全然不知宋纪恩的心思,只是厌烦了宋纪恩走哪将他带到哪的臭毛病,又一次被占据假期时间陪他飞国外谈生意之后,他彻底恼了,对宋纪恩说你干脆把我别在裤腰带好了!
宋纪恩眼都没抬,看着行程表说,你当我不想?
但自那之后宋纪恩不再带陈耳东去这些人多眼杂的场合。
朋友打趣他,人家小朋友就是开个玩笑,你就将他送进去,人家老爹都找到我头上了,想让我帮忙搭桥,说亲自给你道歉,这我哪敢应!
宋纪恩点了支烟,笑说,我看任总挺疼爱小儿子的,奸淫掳掠没有不沾的,为民除害的事何乐不为呢。
朋友看了眼宋纪恩无名指上的银色素戒,不再劝说。
陈耳东自回来后,人越发水灵,看不出三十多岁,站在人群中像是二十出头的大学生,青春靓丽,惹人注目。宋纪恩却是男人味十足,眼角的鱼尾纹,手指粗糙的茧,挡不住他十足的魅力。
两个人的婚戒,一个带着像大学生情侣之间的一个小承诺,另一个则挡不住泛滥的桃花。
在正月初五的老友聚会上,宋纪恩喝的伶仃大醉,打电话叫陈耳东来接。
陈耳东耳边充斥宋纪恩低沉性感的嗓音,这让他想起前天晚上,宋纪恩压在他的身上粗喘气,贴着他的耳朵宝宝、宝宝的叫,叫得人心乱神迷,就如现在电话的那边一遍一遍叫着东东。
陈耳东耳朵发烫,似是他吹的热气呼在脖子上,寒冬腊月竟冒了一身汗。
电话那边人群的调笑声惊醒了他,宋纪恩问,东东在忙吗?
他犹豫一下,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