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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轻笑出声,语气缓缓:“好啊,那就一起死好了。”
刘妈听得是心惊肉跳,那一点侥幸心理瞬间荡然无存。
“我说,我全都说。”她看了眼江子星所在的方向,结结巴巴:
“小狗是我故意放出来的,也是我故意让它跑到小少爷跟前的,我就是想让它闯点祸。”刘妈又抬眸扫了眼江寻,明显底气不足,声量逐渐减小:“再……再借机把它踹死。”
她嗓音里带着哭腔,“我只是……只是一时鬼迷心窍,事情发生之后我也很后悔,对不起……我真的知道错了。”
偌大的客厅里安静下来,只有刘妈语无伦次的话语,仿佛真的在诚心诚意忏悔。
众人神色各异,原本以为只是个意外,没想到真相却是如此。
江寻嗤笑一声,随手把水果刀扔回茶几上,脸上从容自然,仿佛刚才闹的那一出只是幻觉。
他随意坐在身后的沙发扶手上,抱着胳膊,在一片寂静之中,缓缓启唇:“刚才的话大家都听清楚了吧?”
哈哈,他妈了个巴子,这老妖婆心思可真歹毒,还搁这儿装呢。
“刘妈,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嫌我是乡下来的土包子,看不上我。”
“但你不能因为讨厌我就把气都撒在一只无辜的小狗身上。”江寻蓦地红了眼眶,语气令人为之动容:“它也是有血有肉有生命的,它那么可怜,你怎么能忍心下得去手?”
经历了刚才那一遭,刘妈双腿还软着,保持着瘫坐在地上的姿势,支支吾吾地一句话也没法反驳。
江怀瑾忽然插了一句话:“爸妈,再让刘妈待在家里,指不定又掀起什么风浪,把她开除了吧。”
他之前就想过事情不会那么简单,江寻不在的时候,小狗都是他喂的。
小家伙平时乖得很,一直都窝在箱子里不乱跑,再加上房门一直关着,它是很难跑出去的。
邓舒也对刘妈很失望,上次她就打算把刘妈开除了,可子星帮对方求了情,她这才作罢。
本以为经过那次,刘妈会安安分分的,谁知道这次还变本加厉了。
“刘妈你收拾收拾东西,明天就离开江家,薪水会给你结清的。”
刘妈一听这话,顿时感觉天都塌下来了,她这份工作干了十几年,每个月的工资都不低。
过年过节回到村里,她都是左邻右舍羡慕的对象。
要是被开除了,一切可就都没了。
她哭哭啼啼地求情,但无论是江父江母还是江怀瑾,都无动于衷。
“小少爷,你帮我说说话吧……”
刘妈最后将求助的目光投向江子星,“我平时对你那么好,你也不想我离开江家吧……先生太太最疼你了,你就帮过我求求情。”
江子星全程都没怎么开口,此时听到刘妈的话,脸上露出难堪的表情。
他无意识地抠着自己的手指,悄悄扫一眼站在边上旁观的傅晏礼,又看向父母和大哥,嘴唇嗫嚅几下,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
刘妈满眼失望:“小少爷,我做的这些可是为了你啊,你怎么能一句求情的话都不肯帮我说?”
江子星低着头,期期艾艾:“我……”
“行了,关子星什么事。”江世渊冷眼看着刘妈,不耐烦地斥责:“别为你的过错找借口,你今天找谁求情都没用!”
大概是认清了事实,也认命了,刘妈没有再说什么,擦擦眼泪就要回保姆房收拾行李。
临走之前,她怨恨地看了江寻一眼,又将目光投到江子星身上,满眼的复杂,欲言又止。
江子星迅速低下头,眼睫轻颤,眼神也躲闪着没有跟她对视。
就在刘妈要走出客厅的时候,一直站在边上安静看戏的傅晏礼忽然迈开修长双腿,挡在了刘妈跟前。
刘妈抬眸,诧异地看着他。
诧异的不止刘妈,还有在场的所有人,谁也没预料到傅晏礼这突然的举动。
包括江寻。
虽然相处的时间不久,但他知道傅晏礼只是表面上看着平和好相处,骨子里的情性却极为冷漠,仿佛周遭的一切都无法吸引他的兴趣,也更加不会多管闲事,尤其是别人的家务事。
这种举动是稍微失了分寸的,不符合傅晏礼的行事风格,但他就是这么做了。
傅晏礼平静地看着眼前身材臃肿的中年女人,沉静的目光却如刀子一样,仿佛能穿过那层皮肉刨开旁人的内心,看穿一切。
须臾,他对刘妈说了句:“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刘妈愣了愣,不懂这位傅先生的话是什么意思。
傅晏礼注视着她,不疾不徐道:“或者说,你还隐瞒了什么事情。”
听到这话,刘妈的心里一惊,慌忙地移开视线,不敢跟眼前的年轻男人对视。
他就站在那儿,什么也不用说,就自带一股压迫感。
那些在名利场上混得风生水起的老油条都顶不住傅晏礼的气场,更何况一位普通的中年妇女。
江世渊此时也开了口:“还有什么事情没交待,你说。”
江寻这个当事人抱着看戏的态度,视线在傅晏礼身上停留片刻,又扫过刘妈,最后是脸色难堪,一直沉默不语的江子星。
“我……”
刘妈到底还是顶不住压力,犹豫片刻还是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