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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一会儿,江子星就拄着拐杖过来打开了门。
他本来也是要回学校的,但因为脚受了伤,在学校不方便,养伤的期间便每天住在家里。
看到江怀瑾,他松了一口气,又笑了笑,“哥,你可终于回来了,打你电话给你发消息怎么都不回啊?”
“你去喝酒了啊?”
看着眼前从小宠到大的弟弟,江怀瑾的心情却很不是滋味,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临时跟朋友聚了一下,手机还没电了,抱歉,让你担心了。”
“这样啊。”江子星笑着拍拍江怀瑾的肩膀,“没事,原谅你了。”
“快去睡觉吧,明天还得上学。”江怀瑾说完,又牵起唇角笑了下。
江子星没察觉什么,他乖巧点头,“嗯,哥你也早点睡。”
江怀瑾拎着袋子回到自己房间,他关上门,缓慢走到沙发前坐下。
随后他把袋子里装着的日记本拿出来,打开,一字一句地开始翻看,重复看。
—
翌日早上,一家人坐在餐桌前吃早餐,餐桌上摆放着丰盛的早点。
江世渊不放心地嘱咐江子星,“子星你在学校要注意点儿,有什么需要就找同学帮忙,千万别再伤着脚了。”
“嗯,知道,爸您就放心吧。”江子星夹了一颗虾饺放进江世渊的碗里,笑意吟吟道:“您尝尝,味道不错。”
“妈您也吃,还有大哥。”
“好。”
邓舒想到了什么,看向一直低头吃早餐,没怎么说话的大儿子。
“对了怀瑾,要不你待会儿送子星去学校吧,把他送到教室里。”
江怀瑾一晚上都没怎么睡,精神看着不太好。
听到邓舒的话,他手里动作一顿,随后有些为难地拒绝道:“我待会儿还有工作要忙,没时间,要不还是让司机送吧。”
他还不知道该以怎样的态度面对这个弟弟。
江怀瑾知道江子星没有错,他什么都没有做。
但他的亲生母亲是为了让自己的儿子过上好日子,才恶意交换了江子星和江寻的身份。
如果那对夫妻能好好对待江寻,那也就算了,可江寻在他们身边就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
当初他得知江子星的身世后,也没有对这个弟弟产生过任何排斥的感情,依旧把对方当作自己最亲近的弟弟。
哪怕江寻回来了,他也依旧最宠爱江子星。
那么多年的兄弟感情,血缘关系一点都不重要。
但现在,江怀瑾的心里却很矛盾。
道理谁都懂,但人心是很难测的,他也没想到有一天,心里的天枰开始摇摆不定了。
江子星此时也察觉出了江怀瑾的一丝异常,但不知道这一丝异常的背后是什么。
他悄悄打量着自家哥哥的神色,同时不甚在意地说:“对啊,让司机送就行了,大哥昨晚喝酒了都没休息好。”
“那就让司机送吧,也不是什么大事。”邓舒也只是随口一提,没当一回事,“怀瑾你以后少喝点酒,对身体也不好。”
“嗯,知道了。”
—
另一边,傅晏礼家也在吃早餐。
家政阿姨做的是江寻喜欢的中式早餐。
江寻却食不知味,时不时悄悄用余光偷瞄一下对面坐着的傅晏礼。
没毛病,依旧端方自持又淡漠,像一株神圣不可侵犯的高岭之花。
昨晚的事情……傅晏礼都没印象?
那就好,那就好。
江寻喝了口豆浆,悬着的一颗心稍稍放了下来。
褚星野坐在他旁边,一口一个小笼包,忽然想起什么,含糊不清地问对面的傅晏礼:“舅舅,昨晚您喝醉了?”
傅晏礼在喝粥,眼眸微垂着,淡淡嗯了一声。
褚星野又问:“那昨晚是江寻照顾的您,您都记得吧?”
傅晏礼吃完最后一口粥,他不紧不慢地用餐巾纸擦了擦嘴角,随后从容开口:“记得。”
江寻一口豆浆差点儿就喷出去。
他艰难地咽下豆浆,耳尖因为窘迫而微微发烫。
昨晚那件尴尬的事情,傅晏礼该不会都记得吧?
不过对方是个直男,看那不咸不淡的反应,明显是不在意那点小细节。
江寻再次将一颗心放下。
下一秒,傅晏礼就看了过来,喊了声:“江寻。”
“啊?”江寻再次将一颗心提起来。
“嘴角沾了豆浆。”说话的同时,傅晏礼抽了张纸巾,随后伸手过来,用纸巾轻轻擦掉了他嘴角的豆浆渍。
傅晏礼的动作极其自然,像是曾经做过许多遍一样。
“啪——”
褚星野手里的筷子掉了。
咔擦——
江寻整个人裂开了。
傅晏礼却没觉得这举动有什么不妥,随手就做了,他视线在对面的外甥和外甥的小订婚对象脸上扫过,神色平淡,“你们慢慢吃。”
说罢,他便起身离开餐桌,出门去公司。
褚星野缓缓弯腰,动作僵硬地把筷子捡起来。
江寻咳了一声,若无其事地继续喝豆浆,吃包子。
实则心脏病都快犯了。
这大起大落的,跟坐过山车似的,谁家好人受得了。
不是,傅晏礼是不是把他当儿子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