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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世渊敬完之后,江怀瑾紧接着端起酒杯起身,真心诚意地对着傅晏礼道:“来,傅总,我敬你一杯。”
“感谢你帮了我们江家一个大忙,以后有什么需要用得上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最近这段时间,他和父母为了江寻的耳朵这事儿,不知道请了多少专家,得到的答案都是同一个,没有办法,治不了。
他们也在尝试接触那位国际知名的顶尖专家,却也没有那么容易,这世上的许多事情不是有钱就能办到的。
想必傅晏礼也花费了不少心思。
江寻只是他外甥的订婚对象而已,他其实没有义务做到这份上的。
傅晏礼也不是什么热心肠的人,说实话,当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江怀瑾是很惊讶的。
他这弟弟还真是入了这位傅总的眼。
傅晏礼同样端起酒杯起身,跟江怀瑾隔空碰了碰,他神色从容,微微颔首道:“都是我应该做的。”
江寻就坐在傅晏礼旁边,低头吃着花生米,不知道在想什么。
另一边的江世渊用胳膊肘碰了碰江寻,在他耳边压低声音提醒:“别光顾着吃,你也给你傅舅舅敬一杯。”
江寻瓮声瓮气地哦了一声,往自己杯里倒了红酒,双手端起杯子起身,一张白生生水灵灵的脸蛋上写满了认真:“舅舅,大恩不言谢,这杯我敬您!”
说着,就要仰头先干为敬。
傅晏礼及时伸手,摁在他握着酒杯的手上,阻止他接下来的行为。
“喝完就该倒下了。”
他淡淡地说了句,便拿起旁边放着的一瓶葡萄汁,倒了半杯递过去,微微抬了抬下巴,示意江寻接过去。
江寻迟疑了片刻才伸手接过果汁,不好意思地笑了下,“谢谢舅舅。”
傅晏礼收回视线,端起酒杯仰头饮了一口,规整领带束着的衬衣领口之上,喉结攒动。
江寻下意识地伸手抚了抚刚才被触碰过的手背,喝了口葡萄汁,压压惊。
两人的举动很正常,没引起众人的注意。
只有坐在对面的江子星,全程都没怎么说话,却一直控制不住自己的目光往傅晏礼那边看去,极力克制隐忍着才勉强维持着正常的情绪。
他也想像江寻一样坐在傅舅舅身边,那么自然的亲近……
江子星暗自咬了咬唇,自从上次在集团门口被傅舅舅警告之后,他就不敢再刻意靠近对方。
他不敢,他害怕傅晏礼真的会把这件事告诉他父母,除了羡慕之外,他什么都做不了。
“对,差点忘了,江寻的酒量是不好。”江世渊这才想起来。
邓舒打趣道:“上回小寻喝醉之后,是不是还把晏礼的腕表给抢走了。”
傅晏礼点点头:“确实有那么回事。”
不仅把他的腕表抢走了,还每天对着它拜,上供巧克力。
“哎呀。”江寻难为情地揉了揉耳朵,不乐意地皱了皱眉,语气却像是害羞:“你们就别笑话我了,吃菜吃菜。”
“好,不提了不提了。”
“晏礼你多吃点,别客气。”
中途,江子星的手机突然响了,他看了眼来电显示,脸色有一瞬间变了变,随后挂断了电话,将手机设为静音模式。
随之而来的是接连不断的短信消息,又有电话打了过来,像是不接电话就不罢休。
江子星暗暗咬着牙,捏着手机的力道加重,指尖泛着白。
坐在旁边的江世渊正好瞧见,不由问了句:“子星,谁给你打电话了?”
江子星熄灭屏幕,若无其事的笑了下,“没什么,骚扰电话而已。”
说着,他又起身,礼貌地对众人说道:“我先去趟洗手间,你们继续吃。”
“去吧。”
江子星面上有些心不在焉,直接往外面走去。
邓舒想喊他,人却已经打开门出去了。
包厢里不是有洗手间吗?
邓舒心里难免有些担忧,这段时间他们似乎忽视了子星,但这也没办法。
只要想到小寻受的那些苦,她没办法原谅任何人,包括她自己。
—
酒店楼层的公共洗手间里,江子星走进其中一个隔间,关上门。
很快,里面便传来压抑着的,却还是充满了怒火的说话声:“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再找我了,我没那么多钱!”
“一下子要几百万,你怎么不去抢银行!”
江子星的身体和语气都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疾言厉色:“江永强,我已经把我所有的存款都给你了,你别太过分!”
就在几天前,江永强又突然找他要求,还狮子大开口要三百万,说是赌博输了,欠了一大笔高利贷,等着钱救命。
江子星已经记不清他给江永强转了多少钱,平时都是几万几万的要,顶多也就十来万。
现在竟然一下子要三百万,他哪儿能一下子掏出这么多钱?
虽然他平时的零花钱也不少,但毕竟只是个大一学生,还没有赚钱的能力,只能问爸妈和大哥要。
但现在这种时候,江子星不会开这个口。
江永强就像一个无底洞,就算填了这次,下次还是会继续赌,继续输,再继续跟他要钱。
江子星已经受不了了,他感到绝望。
他厌恶自己身体里流淌着的血,甚至希望这个血缘关系上的父亲被追债的打死,这样他就不用整日担惊受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