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1 / 2)
不料杨落雁直接拿给他一张纸道:“这是大姐家电话,你到村部打个电话把她叫回家来,我再跟她说。”
吴远如释重负:“我这就去。”
到了村部。
李会计和老许头都在,吴远先散了下烟,就说要打个电话。
李会计直接把电话推给他。
电话响了一会,这才接通,那头传来杨沉鱼的声音。
吴远当即自报家门。
杨沉鱼哦了一声,明显有些意外,紧接着又释然了。
打完电话,吴远进了院里的工场。
百货公司的柜台已经批下来,接下来就是要整两套样品,去装点门面。
这事吴远没有提前安排。
但是自打工场转型之后,这边最不缺的就是正在完工的组合柜和席梦思床。
工场里忙得如火如荼。
工序简化了之后,这里只进行着最后的组装和美化。
工作内容简单了,效率因此提高很多。
吴远散了一圈的烟,最后指定了一套组合柜和一张席梦思床,让陈师傅负责最后的收尾工作。
隔壁的缝补小工场。
蔺苗苗带着她的小姐妹们,正在挥汗如雨。
吴远一看这环境,便道:“明天我带台落地扇过来,大家再坚持坚持。”
几个女孩纷纷感动之际,都议论着说,这个老板太人性化了。
只有蔺苗苗知道,她老舅是嫌弃大家汗水滴到床罩上,形成汗渍,留下汗味了。
离开的时候,正碰上杨支书抵达村部。
吴远跟老丈人散了颗烟,提起道:“爹,我觉着一直免费占着村里这么大地方,也不太好。你看多少收点租金,意思意思,免得落人话柄。”
这倒不是吴远跟老丈人在装什么。
而是摊子越铺越大,需要考虑的细节越来越多。
免得以后做大做强了,招人眼红,授人以柄。
老丈人即便是不再考虑更进一步,也没必要因为这点小钱,被人戳脊梁骨。
杨支书很欣慰。
吴远这孩子,没把这一切当作是理所当然。
反而为他考虑这么多。
简直比老二杨猛省心多了。
杨支书又追问了一些柜台方面的事,就放吴远离开了。
吴远溜达到家。
大姐杨沉鱼也骑着二六式永久,风风火火地赶到了。
那家伙,新烫的一头大波浪,外带上雷朋的蛤蟆镜,一幅大西洋底下来的女人装扮。
在她身上,依旧不觉得过时。
“妹夫,你是不是欺负小妹了?”
这个问题一出,吴远眉头一皱,直觉得杨落雁推荐她去站柜台,不是一件明智之举。
我欺负你妹,然后替她打电话叫你过来骂我?
怎么想的?
这大姐智商堪忧。
不过很快,杨沉鱼就反应过来了,察言观色的能力的确一流。
“难不成是有什么好事?”
吴远让她先进门,不说话。
有事让她们姐妹俩交流去,他不掺和。
姐妹俩一边在灶房做饭,一边交头接耳了半天,直到把饭做完。
杨沉鱼端着两盘炒菜出来,路过陪着孩子们玩的吴远身边,骤然一停。
道:“我妹说的事,我答应了。不过妹夫,是你嫌我胖的吗?”
吴远拿烟看她。
那意思不言自明。
你胖不胖,心里没个数么?
不料下一秒杨沉鱼笑容绽放:“眼光不错,我确实胖了。不过为了给你撑门面,我会努力减减,保持良好形象的!”
万事开头难,那就多开头几次
吴远惊讶于大姨子的态度这么好,这实在太不符合她给人留下的第一印象了。
直到杨沉鱼问出接下来的问题,吴远才知道,原来搁这儿等着自己呢。
“所以,我的工资怎么算?”
“无底薪,按销售额千五提成。”
既然你跟自己玩小心机,吴远身为老板,不妨陪她玩一玩。
直接把工资中定的50块底薪去掉了,等着对方跟自己讨价还价。
没想到杨沉鱼只是略一沉吟,银牙一咬:“好,这工作我干了!”
这结果,弄得吴远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没着没落的。
中午,三人在家里一起吃了饭。
杨沉鱼甚至勤快地把锅碗瓢盆洗干净了才走。
临走时,说好明天就去百货公司上班。
眼见大姐走后,杨落雁才问道:“没底薪,会不会太过了点?”
吴远俩手一摊:“我也没想到大姐会答应,看来她是真想干出一番成绩来,证明自己。”
杨落雁若有所思,“她确实太急于证明自己了。不过这并不妨碍她在背后说你吴扒皮。”
“不会吧,这么严重?”
“以我对大姐的了解,有过之而无不及。”
“咱们都是亲戚,有什么话当面锣对面鼓的,何必背后玩这一套呢?”
“你是老板,她哪有把握玩的过你?更何况,我爹都把你夸上天了,大姐也不敢明着来。”
“但愿咱们的兴旺家具销量好点。”
“最好如此。”
8月7日,立秋。
兴旺家具正式入驻县百货公司五楼。
杨沉鱼一大早,天蒙蒙亮就匆匆赶到,从员工通道进入百货公司,换上统一售货员服装,打扫柜台和桌椅,擦干净展品的席梦思床和全套组合柜。
干劲十足地忙完这一切,连歇都来不及歇,就立刻按照百货公司的礼仪要求,盈盈而立地站在柜台前,等候百货公司开门。
这架势一看就是刚来的新人。
不像对面进口席梦思床垫的柜台售货员陈亚,临近九点才匆匆赶到。
换上服装,又慢条斯理地吃了早餐,而后有些犯困,就直接靠在柜台上打瞌睡,最后甚至直接躺席梦思床垫上了。
就这样,半个钟头过去了。
杨沉鱼愣是一个人影都没见到。
整个五楼,售货员人数比顾客多,因为顾客截至目前还是零。
杨沉鱼甚至有些怀疑,是不是今天百货公司没有正常开门。
片刻后,她终于按捺不住,走过去打听。
“姑娘,问你个事?”
回笼觉被打断,陈亚一脸不悦地回应:“嗯?”
“今儿开业了么?”
陈亚抬手看了看上海牌腕表:“开业半小时了,九点钟开业,你不知道么?”
“我知道啊,可怎么一个人影都没见着?”
陈亚老神在在地坐起来,一幅老人教导新人的口吻道:“这太正常了,有时候一整天都没几个人。”
“啊?咱们就这样干等着?”
“不然呢?5楼这么高,谁没事会往上爬?你们柜台进驻,说不定都没人知道。”
在陈亚看来,杨沉鱼的到来,不是多了一个竞争对手。
而是陪她一起坐冷宫来了。
一天下来。
杨沉鱼很有职业精神地坚持到下班,结果跟旁边躺着的陈亚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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