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节(1 / 2)
敲开吕家房门,吕文清正穿着薄衣单衫在里头,稍微有点冷,不比付秋裹得厚实。
吴远径自道:“吕老哥,不行到我那边去,也能暖和点。”
吕文清当即攥着酒瓶子,端起花生米,就跟过来了。
临了还不忘回头道:“老婆,鸡蛋炒好,给我们端过来。”
到了吴远家里,空调一开,整间屋子里马上就暖起来了,吕文清再也不用抖抖索索地,身形都舒展开了。
“这段日子,因为业务的关系,我也没少喝酒。可喝来喝去,也没有和吴老弟一起时喝得痛快。”
“哈哈,吕老哥贵为教授,那些人都得敬着你,弄得您也放不开。”
“就是,业务就是业务。把我搞得必须端着,就忒难受。我白天在学校里端着,晚上在酒桌上端着,我能不累么?”
吴远伸手跟吕文清碰了下酒盅,也没去计较谁杯口高低,随后一饮而尽。
“吕老哥,酒逢知己千杯少呀,说得就是咱俩!”吴远正说着,就见付秋端着热气腾腾的炒鸡蛋过来,立刻补充道:“不过嫂子不让你多喝酒,也是为你好。毕竟酒这东西,对身体不好。”
付秋脸色稍霁,放下炒鸡蛋道:“你们哥俩先喝着,有事叫我。”
说完就走了。
等听到对面的关门声,吕文清这才小心翼翼地道:“刚才那后面一句话,是你嫂子教你说的吧?”
吴远嘿嘿一笑:“嫂子说的没错,酒和烟一样,都对身体不好。你看我平时,非必要就不抽烟。我也不想让孩子对我的记忆,停留着满身烟味上面。”
“不说这些,”吕文清摆摆手道:“现在你那边,浦东大开发收到什么消息了?”
吴远摇摇头:“还没有。”
吕文清眉头微皱道:“这事,该不会有反复吧?”
吴远失笑着,也没当真道:“不会吧。”
“很难说,”吕文清唏嘘着道:“首都机场的那副泼水节的壁画你知道吧?当年老人家钦定的,没什么问题,只是艺术,成为多少老外眼中咱们国家开放的标志。”
“结果呢,没到一年,就被首都机场先用轻纱遮起来,随后干脆砌墙挡住了。结果接下来的10年什么样,你也看见了……”
吴远不紧不慢地替吕文清倒满酒盅道:“这回不一样,吕老哥。”
吕文清喃喃着道:“我知道,我知道。就怕盼了这么多年,还是一场空哇。”
“退一万步讲,吕老哥,咱们已经等这么多年了,还在乎这一时半会的么?”
吕文清摇摇头道:“你可以等,我不行呀。我这一把年纪了……”
“吕老哥说的哪里话,吕老哥正当年。干了干了!”
一晚上,吕文清抱怨了不少,连带着酒也没少喝。
吴远也没嫌烦。
毕竟别人不是他,没有他这般的前后眼。
生逢在这个变革的时代,难免不心生彷徨,焦虑。
只是最终将吕文清扶回家的时候,面对付秋,吴远脸上有些挂不住,只能讪讪地解释道:“嫂子,不是我没有拦着,而是吕老哥心里苦,有压力。不释放出来,对身体不好。”
付秋一叹,伸手把吕文清接过去,竟然比吴远扶着还要稳当。
转天是周六。
这在国内还是工作日,对于西方来说,却是休息日。
吴远原以为,和芬迪大牌的合作,怎么着也要等到下周工作日之后才有结果。
没想到,周六下午,萨拉便单独带着个短发女翻译登门了。
吴远依旧不咸不淡地接待着,即便对方换了个v领。
萨拉一坐下,便开门见山:“吴先生,盼盼家具厂的宣传推广我研究过了。不得不承认,吴先生在这方面很有一套,尤其是这一套很符合贵国的风格和民情。”
“但是我有一个疑问,吴先生已经拥有两个家具厂,再让我们芬迪加入进来,不怕芬迪抢占贵厂的蛋糕,加剧多个品牌间的竞争么?”
吴远点点头道:“这的确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随即话锋一转:“但萨拉女士如果研究得够仔细的话,应该会注意到,盼盼家具的市场定位,其实是区别于曼迪菲和芬迪的,它们面向的是不同消费能力的客户。”
“即便是同样面对中高端客户的曼迪菲和芬迪,其实也是存在细分可能的可能性。”
“我把三家品牌拢合在一起,不是要让它们去分一块蛋糕,而是要把这块蛋糕做大,最终实现共赢。”
听着短发女翻译的解释,萨拉的眼神一直聚焦在吴远身上。
即便此时眼前的农民是如此的桀骜不驯,不优雅,甚至还有一丝粗犷。
但这都不妨碍她的眼神一点点地明亮起来。
因为这个农民的论调,说到了她的心里。
没有人能够拒绝的潜力市场
萨拉再次离开了。
一如她的来也匆匆。
只是大屁股扭得越发带劲,左右生风,恐怕连她自己个都没意识到。
吴远透过单透的玻璃幕墙看着这一切,心中愈发笃定。
没有人能拒绝华夏这个新生的超大市场。
即便是崇尚自由散漫的意呆利佬,也不例外。
中午吃过盒饭,躺在沙发上小憩休息。
结果刚入了梦,就被范冰冰用长发撩醒了。
当然她也不是故意的。
实在是来了客人着急的,又推又搡间,发丝垂下来,撩到他的鼻孔耳垂,奇痒难耐才醒的。
可吴远睡的正香呢,这般醒来,自然是有点起床气:“什么事?”
吓得范冰冰一屁股坐在茶几上,话都说不利索道:“那什么,维——维特先生又来了!”
吴远没好气地道:“他还有脸来?”
自然是对于对方前晚放得狠话,心存怨言。
况且,这老外都不休息的么?
上午是萨拉,下午是维特。
今儿可是周六,又不是周一到周五。
自由散漫的意呆利佬,居然也开始卷了么?
这时,范冰冰期期艾艾地补充说:“他还带了个埃及人过来。”
吴远点点头,起身道:“你这领口有点低了。”
“嗯。”范冰冰下意识点头,随即才明白过来,一看自己这领口,顿时一声低呼,又慌忙自己捂住。
但是红霞已经飞上了脸颊。
吴远拉开房门。
那拒人以千里之外的表情,连翻译胡瑶都看出来了。
但不妨碍维特异常热情地伸出手来道:“吴老板,能见到你真是太高兴了,看我给你带什么礼物了?”
吴远心下稍霁。
知道错了,还知道带礼物来。
还算是有点良心。
结果左右看了看,出了个络腮胡子佬,大抵是范冰冰嘴里的埃及人,什么礼物也没有。
该不会是把这个埃及人当作礼物送给自己吧?
自由散漫的意呆利佬,现在都已经如此重口味了么?
面对吴远的疑惑,维特却故意卖了个关子道:“吴老板,难道我不该坐下来慢慢谈么?”
吴远让开房门,把人全都让到自己办公室里坐下。
且让你们先坐下。
等回头这礼物不能让自己满意,全都轰出门去,一个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