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7节(1 / 2)
“如今局里还是老样子?”
“好一点了,但不多。”熊刚边走边道:“据说上面提了个灌溉总渠的设想,如今正让各局里研究着呢。想要靠一劳永逸地水利工程,来取代连年不断地免费河工劳役。”
吴远点头:“这是好事。再往前去,一切以发家致富为发展指标的,谁还愿意去上河工去?没人愿意。”
“这是一方面,”熊刚思忖着道:“关键是上头想要借此机会,一劳永逸地解决淮河流域的洪灾问题。”
吴远怔然:“这目标就更伟大了。”
熊刚却并没有那么激动道:“三峡工程的提出,还说能解决长江流域的水灾问题呢。问题是什么时候能真正落到实处,开工建设呢?”
吴远心想,这事还真快了。
印象里是九四年的事儿。
当然嘴上没说,只是劝道:“想法总归是好的,那咱就顺着这个宗旨,尽可能地多干点实事呗。唱高调的话先的不说,至少能提供一大波就业机会呢。”
熊刚同意道:“这我知道。我只是觉着,越往上走,很多事情就越觉着身不由已,特别无力,你知道吗?”
俩人边走边聊。
一路上也遇到不少村里的人。
时不时地要打断二人的聊天,寒暄上几句。
如此到了老爷子和老太太的陵上。
三棵劲松愈发挺拔了,在秋风中像三个卫士。
陵上四处散落了不少树叶。
俩人沿着陵墓转悠一圈,顺便清扫了落叶,这才简简单单地把纸钱烧了,顺便告慰一番。
再回到家,熊刚连坐也不坐,就推上二八大杠离开。
吴远家前屋后地转悠一圈,又把冰箱里搜刮了一轮,这才凑了六个菜。
算是超出以往的丰盛,给俩孩子过个简单的公历生日。
如此一来,照常下班的媳妇杨落雁,就成了刘慧的埋汰对象。
吴远连忙打圆场,生怕娘俩又呛呛起来道:“媳妇,你赶紧给俩孩子做碗长寿面。”
杨落雁却不乐意道:“妈,我也没闲着。这不给俩孩子干妈和干姥姥准备礼吗?这拜干亲,不得准备一番重礼么?”
一听这话,刘慧立马没了话。
毕竟拜干亲这事,在她看来,对俩孩子也是至关重要的。
懈怠不得。
转天,盼盼家具厂,吴远见到了风尘仆仆的陆援朝和裴娜。
看得出来,这阵子的考察,在俩人身上都留下了不少的印记。
吴远叫来桑语去沏茶后,接着给陆援朝散了烟,顺便问起裴娜道:“故地重游,有什么感慨?”
裴娜却卖了乖道:“刚才见你之前,我找赵果聊过。以至于我现在有点后悔,不该离开盼盼家具厂这个好地方了。”
吴远哈哈一笑:“瓷砖厂你们俩好好搞,搞好了,前景不比家具厂差的。”
有这一半好,我就知足了
十多天的考察之旅。
陆援朝带着裴娜,从苏浙一路到粤广,拢共考察了是十多家不同工艺的瓷砖厂。
从起初被人一眼识破不是代理商,到后头和对方侃侃而谈,称兄道弟。
俩人也是获得了极大的成长。
这一点,吴远从陆援朝那日渐沉稳的脸庞上看得出来。
最终,一上午的汇报,裴娜成功拿到了第一批投资三百万,用于瓷砖厂的厂房建设。
这怕是91年春节来临之前,能做得唯一一件事了。
裴娜拿到钱后,还不忘问吴远道:“老板,这厂房建设工程,是不是包给咱自己的工程队来做?”
她也知道肥水不流外人田的。
吴远想了想,“不必了。咱自己的工程队来做,未必是最优化的选择。更何况,我现在无人可调。这方面,你直接问问王厂长,找建设板材厂的那支工程队来做就好。”
一番谈完。
中午的时候,吴远带着俩人在盼盼家具厂的食堂里,吃了顿便饭。
马明朝也跟着作陪。
最后,吴远和裴娜先行退席。
留下这俩战友多喝点。
裴娜跟着吴远,走在盼盼家具厂内,望着这入眼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不禁感慨道:“老板,将来瓷砖厂要是能搞到家具厂这一半的好,那不得把我牛逼死?”
吴远失笑道:“你对自己要求也太低了点吧?你就不想想,我为什么选上了你?”
换做是旁人。
一定就在内心慢慢脑补,继而动力满满起来。
偏偏裴娜歪着脑袋问道:“为什么?”
当然,这也难不倒吴远。
前世咱毕竟当过这么多年老板,什么样的下属没见过。
“当然是因为你是这块料,同时又有这方面的野望。所以我看好你!”
“而且我对你的要求,可不是一半好那么低。瓷砖厂必须搞得更好更出色!”
裴娜双手背在身后,步伐跟着一拧一拧地,煞是好看道:“老板,那我就发扬‘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的精神……”
说到这里,裴娜不乏促狭地问:“老板,是不是被这句话吓着了?”
吴远摇摇头道:“别以为你老板我真就一点文化都没有。我知道这句话的意思是,你愿意为瓷砖厂奋斗,哪怕人变得消瘦也在所不惜。”
就在裴娜俩眼瞪到极大的同时,就听吴远续道:“不过我还是希望你养得白白胖胖的为好。”
裴娜实在绷不住笑出来道:“老板,我才不要白白胖胖的呢。”
随即低声咕哝了一句:“怪不得那么多女孩喜欢你。”
毕竟如此多金年轻,而又充满幽默的大男人,谁不喜欢?
送走陆援朝和裴娜,吴远又回到按部就班的生活中去。
两岸四地的动静,不时地通过电话,汇报到他这边来。
而他这段日子一直守在家中,哪儿也没去。
转眼进入十一月份,11月1日。
天气一天天地凉了,但远未到冷的时候。
正是一年到头,农村最为舒坦的时节。
田里忙完了,刚刚闲下来。
就剩下最后一季公粮要交,但那不是什么火烧眉毛的事儿。
吴家小楼,晚饭过后。
院子里飘来淡淡的稻香气息。
和往年不同,今年的稻谷在脱粒机上打过之后,稻草被专门留下来不少。
这是乡里卞孝生贯彻下来的事情。
说是码好垛子,来年抽出来用水一润,就可以编织成供蚕宝宝上山的草龙。
也算是变废为宝了。
于是,挨家挨户,出了往常的麦草垛子、稻草垛子、干柴垛子之外,有多了一个稻把垛子。
虽然没有具体要求摆放在什么位置,但挨家挨户地看过去,竟也有种莫名的整齐感。
连带着这几日,稻草的草香格外浓郁。
看着吴远当事似的地喂着家里的四条大狗,杨支书抄了个爬凳,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明儿认干亲,都准备好了?”
“都好了,爹。大部分都是落雁在准备,我也没帮什么忙。”
杨落雁的声音打里屋传来道:“哟哟,听这口气,好像是我妨碍你跟宋老师似的。”
吴远冲老丈人撇了撇嘴,表示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