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2节(1 / 2)
电话那头远在莫斯科的颜如卿,一个激灵,仿佛瞬间活了过来似的。
这段日子,她在莫斯科的出面和周旋。
不仅充满着商场的艰险诡谲,而且暗伏着战场的刀光剑影。
就在刚刚。
她从一桩险境侥幸逃过,手下还折损个人,让她整个人都心有余悸。
安全下来之后,第一时间浮现在在她脑海里的,就是电话这头的这个人。
所以才有了这通突兀的电话。
而情绪的传递是相互的。
在自己积极情绪传递过去的同时,吴远第一时间就感知到了对方的不同寻常。
“颜姐,你还好吧?”
颜如卿开口的瞬间,有些颤抖,但说着说着就稳住了。
“我……没事的!你在京城怎么样,事情都办的顺利吗?”
吴远身子顿时松懈下来,“有颜姐的照拂,这在首都,谁敢惹我?能不顺利么?”
“我可听说,你摊子铺的可不小,要注意其中的风险。”
“我也不知道怎么搞的,这摊子就越铺越大了。但仔细一琢磨,也确实没有盲目去扩张,去膨胀的。只是事情都撵到一块去了,显得摊子大了。”
“我这边下雪了。”
说出这话的同时,颜如卿愈发体会到刚才的惊险。
对方选在这个下雪的日子里,显然是有备而来。
“真巧,我这边下雨了。”吴远并没有体会到天气背后的深意,只是很配合地附和着道:“bj的天气啊,一下雨就感觉干净多了。”
一句稀松平常的话语,引起颜如卿多年深埋于心底的向往。
一直以来,她都着力于逃离首都那个从小长大的地方。
觉得这个小时候长大的故乡,处处都是缺点,处处都是过去。
甚至于在上海、在香江都有了住处。
可是就在稍早些的一刹那,浮现在她脑海里的地方,却始终是bj。
终于吴远再一次问道:“颜姐,你没事吧?”
同样的问题,却有不同的递进。
颜如卿知道吴远感知到了,所以问的是有没有事。
这倒不是自己高估这个便宜弟弟了。
实在是这个便宜弟弟,什么事都跟未卜先知似的,都知道。
就像是北方大国这内部的情况。
在来之前,听吴远讲起时,颜如卿怎么也不相信,一个曾经那么辉煌的大国,内部竟能千疮百孔成这副样子。
但就在不久前,那一声枪响。
颜如卿彻底相信了。
吴远他就是厉害,很多事情他就是知道,没来由地。
至于为什么,颜如卿不去多想。
她只选择相信。
“我挺好的!毕竟我是谁呀,当年也是叱咤京圈的颜郡主。再说,我很快就回去了。”
吴远不假思索地道:“就是,考察完,就抓紧回来。很多事情,你完全可以在东北跨境指挥嘛,没必要亲自出马的。”
一句话瞬间点醒了颜如卿。
对哦!
此时此刻的东北国境线上,早就穿透如筛网。
各种倒爷穿梭其间,冒着风险发大财。
自己这个贸易团队,掩映在其间,既安全又方便。
心里畅快通透之余,颜如卿很快觉着电话那头的吴远多余了。
总觉得在他面前,自己跟没穿衣服似的。
堂堂颜郡主,何曾吃过这种瘪?
“知道了,后天我就回去!”颜如卿已经有点不耐烦了。
吴远果断地闭嘴。
就听电话那头,临挂断之前,还补充了一句道:“搁黄伯伯面前,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不用我教你吧?”
吴远连连点头:“知道知道,放心吧颜姐。黄老没事,也不找我的。”
结果话音刚落,就见黄家大姐擎着一把油纸伞,出现在前院。
心灵之涤荡,神思之所属
看着黄家大姐出现,吴远蹭地一下站起身来。
连带着电话线扯得老长道:“黄大姐,这雨这么大,你怎么来了?”
这话显然不是冲颜如卿说得,而是冲着外头说的。
结果电话那头的颜如卿一听说,人真来了。
连忙压低声音,鬼使神差地警告道:“别说我给你打电话了,打死都别说,我撂了!”
虽然不知道颜如卿为何这么心虚,但吴远还是没说什么,任由其挂了电话后。
亲自迎出正房门来道:“黄大姐,快屋里请。”
黄家大姐却没进屋,而是在凉亭处驻足,依旧撑着油纸伞道:“小吴,我来,没耽误你打电话吧?”
吴远连连摆手道:“没有,正好我电话刚要打完。”
听了这话,黄家大姐微微松一口气,紧接着却长叹了一口气。
“小吴,你要是得空方便的话,就带上工具跟我走一趟。家里刚坏了个紫檀木圆凳,怕是只有你能修了。”
一听是这事,吴远欣然应允道:“行啊,反正我休息在家闲着也是闲着。”
随即摸摸自身道:“要不黄大姐你先回去?我回屋换身衣服,带上工具,挑好木料,马上就来。”
“也行,又要辛苦你了。”
“辛苦什么呀,黄大姐!做这种小活儿,对我来说,也是一种放松。”
说这话倒不是吴远客气。
而是对于他这样的手艺人来说,做自己喜欢的事,本身就是一种放松。
十多分钟后,吴远挎着工具袋,胳膊圈里夹着两块紫檀木废料,走进黄老家四合院。
顿时感觉一股压抑的气息扑面而来。
原先高高兴兴、轻轻快快的服务人员们,一个个都小心翼翼,低眉顺耳。
有的甚至还对进门的吴远,投来怜惜的目光。
这是怎么地了?
这眼神看得吴远一头雾水,直到他看到被收到走廊下的那张紫檀木圆凳,才恍然大悟。
就冲这凳子腿上的断口。
但凡是个正经木匠,都能看出这凳子不是坐坏的。
而是受到瞬间的破坏力砸坏的。
好家伙。
看到这里,吴远眼里顿时没了旁人,拾起那张残缺的紫檀木圆凳,翻来覆去地看。
越看越觉着心惊。
这得在一瞬间承受了多大的爆发力,才能使紫檀木的凳腿,坏成这样?
谁特么惹黄老生这么大气?
至于别人,就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也不敢破坏黄老的心肝宝贝呀!
吴远心中了然的同时,已经有了修补的办法和思路。
接着也顾不上跟屋里的黄老和黄大姐打招呼,就地忙活起来。
这一忙活,时间不知不觉地流逝。
廊檐下的雨滴,从至密到渐疏,到最终息止。
而后整个院子升腾起一股淡淡的水汽。
达不到宛若仙境的地步,却也让饱吸风沙的北京人,感到一股心灵上的涤荡。
同时在这个过程中,梆梆之声,丝丝之声不绝于耳。
一下一下,连绵不断,却又充满着特定的节奏。
就像是莫名的白噪声,能扯动失眠人的睡眠频率一样。
吴远这小锤、斧头、木锯,甚至是砂纸的打磨声,莫名地就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