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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容扬了扬眉,她就要大夫人感受到来自女儿的偏爱,毕竟,府中的姨娘们如今身边都有女儿贴心,唯独大夫人,一儿一女,如今都在京城,她指不定怎么想他们呢。大夫人最是嘴硬心软,人又太刚强,心里再想,也不会在信里说一个字。
于是,她指使苏行则给她磨墨,提笔开写。
大夫人在信中问她,听苏行则说她与周顾顺利退了婚,没几日,竟然又自行订下了婚约?婚姻大事,岂能如此草率?又询问夜归雪其人如何,品貌才情如何?在夜归雪离开南楚前,她总要见见人,是她来京,还是夜归雪前往江宁郡?又说家里一切都好,如今不少人登门对你姐姐们提亲,她还在斟酌考量中云云。总之,拉拉杂杂一大堆,主要是关心她在京城过的好不好,半句没提想她了,但字里行间,都是不放心。
苏容难得很有耐心地对着信一个问题一个回答地回信,提到夜归雪,将人实事求是地说了品性模样才学等等,又说会与夜归雪商量,看看他是否方便去江州。他在京城不会久留,兴许回南楚时从江州走,顺路能去一趟也说不定。不过她若是来京城也行,她已请沈伯母给姐姐们选夫婿的人选了,哥哥放榜后,她若是带着姐姐们来京,也可以顺便相看,多多考量,择优而嫁,最好将来都嫁在京城,可以与留京的哥哥守望互助,趁着她去南楚之前,把姐姐们的婚事儿都订下。
苏容给大夫人这一封信写的厚实,该说的都说了,写完后,揉揉手腕子,给她父亲和谢远写信,给二人的信便言简意赅多了,薄薄的一页纸,然后又给姨娘姐姐们写信,就更简单了,让姨娘们都好好在江州待着,让姐姐们都准备准备,由大夫人带着来京相看夫家。然后给赵嬷嬷和月弯报了平安,一大摞来信,她用不大会儿的功夫便都给回完了。
回完信,她将笔一扔,瘫在椅子上,“好累。”
给人回信,比让她拔剑跟人打打杀杀还累。
苏行则好笑,递给她一盏茶,然后帮着她用蜡将信封好,对她道:“我将这些信拿走,今儿就派人送出去。”
苏容点头。
苏行则本还想跟她说几句话,问问她去大佛寺这一趟与夜归雪相处的如何,但看她眼窝子隐隐发青,便知道她大约是有些疲累的,便不再多问,站起身,“去休息吧!”
苏容揉揉眼睛,“我的脸色不好,看着真这么明显吗?”
刚刚在回沈府,下马车时,夜归雪也让她赶紧休息。
苏行则点头,“是有些明显。”
主要是她皮肤白皙,眼窝下有黑影,便看的分外明显,尤其是她整个人眉宇间还透着疲惫之色。
苏容点头,她的确是有些缺觉,毕竟大脑中消化了六本珍本上的东西,却没能够好好休息,她对苏行则摆手,“大哥你去吧,我回屋睡觉了。”
苏行则颔首,拿着信出了她的院子。
苏容则回房直接睡下了。
夜归雪回到成国公府,夜秋莹扯着他的袖子对他好奇地问东问西。
她仰着小脸,一脸的凝重,“小叔叔,我听说苏七姐姐昨儿大半夜从大佛寺回京去了护国公府给那周小公子看诊,她对那周小公子是不是也太在意了呀?”
夜归雪好笑地捏捏他的脸,温声说:“救人应急而已。你想到哪儿去了?任何一个人求到她面前,她手里正有退热的方子,也会去救的。”
夜秋莹嘟起嘴,“小叔叔,你别哄骗我,是真的换做是谁,都能让苏七姐姐大半夜的冒着遭遇好几拨刺杀的危险也要进京救的吗?我可听人说了,她进京时,浑身是血,片刻都没耽误,直接冲去了护国公府。”
夜归雪蹙眉,“是什么人在你面前嚼舌头根子?”
夜秋莹顿时闭了嘴。
夜归雪冷下眉眼,“说。”
夜秋莹低下头,“小叔叔,没人在我面前嚼舌头,是我自己听到的,这府中人都传遍了,上上下下,都在说这件事情。”
夜归雪眉头拧紧,“我早先只知道成国公府内乱作一团,跟一锅粥一样,住进来几日,确实有许多地方不成规矩方圆,倒也还能忍受。但如今看来,我仅仅不在这府中一日,这府中的环境就让你忘了规矩,听信人云亦云,这样下去,着实难以久待。”
他看着夜秋莹,“待我离开大梁时,再想法子,将你妥善安置,定不能住在这府里了。”
夜秋莹愧疚地道歉,“小叔叔,对不起。”
夜归雪摸摸她的头,“你还小,一时受流言蜚语影响,倒也情有可原。但秋莹,小叔叔告诉你,智者明辨是非,不是靠随意听信人言。”
夜秋莹咬着唇点点头,“小叔叔,我错了。”
夜归雪将她伸手抱起,放在椅子上,自己也坐下,与她面对面,将这两日与苏容去了大佛寺的经过以及等等诸事,除却苏容和凤凌潜入藏书阁之事外,都说了一遍,没因为她是小孩子,而随意糊弄她,说完后,他看着夜秋莹问:“苏七小姐每做一件事情,都问过小叔叔,征得我的同意,她才去做的。她身为王女,本不必事事征询我,自己拿主意就好,她本也是个很有主见的人,小叔叔也定不会阻她,但她因为与我一起,便尊重我,询问了我的意见,不止如此,涉及周四公子之事,也与我解释了原因。她能做到这般,已十分难得。至少小叔叔心里很感激她能如此待我。所以,秋莹,不管外面如何纷说,在我心里,她没有做错什么,你以后再不可妄听他人言,胡乱揣测评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