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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周顾点头。
周卫赞同,“出去走走是好事儿,按理说,在几年前,你就该出去走走,奈何一直做太子伴读被困在东宫,如今虽有些晚了,但你不是为了今朝,而是为了将来做太子殿下的辅政之臣,时日还长,倒也不晚。”
周顾不语,没提自己不打算做太子的辅政之臣了。
周卫问:“离京后,第一个地方打算去哪里?”
“南平。”周顾道。
周卫颔首,“可知什么时候放榜?”
周顾回答,“大儒已阅卷出了名单,明日陛下过目后,便可放榜,多不过一两日。”
周卫一愣,“这么说,你用不了几日,便离京了?”
周顾点头。
周卫道:“外面多凶险,你身边的护卫恐防不够,从我的护卫里,给你调些人手带走吧?”
周顾摇头,“母亲已从清河崔氏族里给我借了些人手,大哥放心,足够了。”
周卫闻言顿时笑了,“是了,我倒是忘了,外面多险,母亲对你自是不放心的,提前为你准备了人手,考虑周到。”
他叹了口气,收了笑,“四弟,你要好好的,若你出事儿,母亲怕也活不了。你出门在外,要时刻记着,家中有祖父母母亲和我在等你回来。”
周顾抿唇,“大哥,我知道。”
他知道家里有至亲盼着他平安归家,但他也知道,他能保证的只有一个,尽量让自己平安,至于归家,他不知道。
因为他要去的是南楚,他想在南楚扎根,与他们的期望背道而驰。
齐名(一更)
第二日清早,几名科考阅卷的大儒来到了皇帝的寝宫外。
内侍禀告后,皇帝请几人进了养心殿。
大儒呈递了封好的名单,递给皇帝过目,皇帝由人扶着起身,靠着靠枕,接过名单,一眼所见,愣住,讶异地看向三人,“竟然齐名?”
三位大儒齐齐拱手称是。
其中一名德高望重的大儒道:“护国公府的周小公子与江州刺史苏家大公子两份卷子,虽各有千秋,但一样出彩,笔锋见解,各有各的独到之处,都是十分难得的惊艳之作。臣等三人讨论了足足有三日,实在难以分出高下,最后得出共同的结果,便是齐名。”
皇帝点头,“他们的卷子可带来了?”
“带来了。”一名大儒呈递上三份卷子。
皇帝问:“怎么是三份?”
“还有一人是成国公府的本族子弟,叫陆封严,较之二人,略逊一分,区居第二。”一名大儒道:“臣等三人索性也将他的卷宗带来请陛下过目。”
皇帝点头,拿过三人的卷子,先看了陆封严的卷子,看完后,连连点头,评价,“不错,极有才学,不可多得。”
然后,他放下陆封严的卷子,又看了苏行则的卷子,看完后,抚掌一连说了三个好字。
然后拿着苏行则的卷子又阅了许久,才放下,最后看向周顾的卷子,看完后,不由失笑,“朕总算明白你们为什么阅出个齐名卷来,原来周顾,这些年在东宫没白白荒废,也不枉秦太傅一天到晚盯着他教导。”
三人齐齐称是。
皇帝又看了周顾的卷子片刻,摇摇头道:“这小子,倒是有几分能耐。”
他将卷子放下,看着三人,“这份名单和卷子,太子可看过了?”
三人齐齐摇头。
皇帝又问:“秦太傅呢?”
三人也齐齐摇头。
皇帝满意,“就按照你们拟定的名单,明日放榜吧!”
三人拱手称是。
三人告退后,皇帝吩咐,“请太子来见朕。”
燕回声料到皇帝今日应该会见他,故而与昨日一样,准时出现在养心殿外给皇帝请安。与他一同来的还有二皇子、四皇子等人。
三位大儒出来后,内侍单独请了太子入内,二皇子燕麟几乎咬碎了牙,他虽然知道今时已不同于往日,他需要忍,但这几年他与燕礼实在是被皇帝捧的太利害了,一时间着实接受不了这个落差,看着燕回声入内,内侍关了殿门,把他隔绝在殿外,脸几乎都扭曲了。
而殿内,燕回声一如寻常,十分平静地给皇帝见礼,不卑不亢。
皇帝看着面前站的这个儿子,深切地觉得自己老了,他一直怕老,怕有人夺他手里的权,但如今珍贵妃一案,让他呕心得很,一下子便病倒了,昨儿养了一日,到了今日,仍旧觉得起不来榻。
他不说话,燕回声也不说话。
过了许久,皇帝开口:“朕听闻你没看科考的卷子,亦没看名单,那你猜猜,谁是第一名?”
燕回声摇头,“儿臣猜不准。”
“朕非要你猜呢?”
燕回声垂眸,回道:“江州刺史府大公子苏行则。”
皇帝问:“你对他早有接触?颇有了解?”
燕回声摇头,“儿臣没与他怎么接触,只在成国公府和宴席上打过照面,对其人了解得不多,但对于他流传在外的文章,儿臣倒是都读过,十分有才学。”
皇帝点头,“怎么不押周顾?难道周顾平时的文章不及他?”
燕回声摇头,“父皇应该知道,周顾平时不写文章。他最近一篇文章,还是三年前所出。”
皇帝一噎。
燕回声道:“一个平时不怎么写文章的人,仅凭儿臣虽然对他了解多年,哪怕了解他这个人,也不敢断言他能考得过苏行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