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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厅的学子们这是已散场,苏行则送客回来,打算来看看苏容,正巧走到院门口,遇见了大夫人从里面出来,他喊了一声“母亲。”
大夫人对他点点头,嫌弃道:“怎么喝了这么多?一身的酒气。”
苏行则揉揉眉心,“他们说等着放榜紧张,怕今晚上睡不好觉,多喝点儿,醉了能睡个好觉,明儿一早醒来,就揭榜了。”
大夫人点头,“说的还挺有道理。”
她对苏行则摆手,“你妹妹睡下了,你别去烦她了,自己回去休息吧!”
苏行则站着没动,问他比较关心的事儿,“母亲今儿去护国公府,可有人跟您说了什么?”
大夫人怀疑地看着苏行则,“你怎么知道?”
苏行则揉眉心的手一顿,“当真有人与您说的什么?是盛安大长公主?还是国公夫人?”
大夫人叹气,“国公夫人。”
她也不隐瞒,将国公夫人与她说的话与苏行则低声复述了一遍。
苏行则听完,点点头,问:“您与七妹如实说的?”
“说了。”大夫人道:“我也不知我做的对不对,但若瞒着她,我觉得不该。毕竟事关她。与其以后让她发现周顾追去了南楚,不若现在就让她知道,她若阻拦周顾,也能来得及。”
她顿了一下,“国公夫人想必也是这个意思,她只有两个儿子,对周顾这个小儿子身上,倾注的心血更多。她应该也是在试探,若小七真是心硬如铁,连周顾去南楚的机会都不给,那么,他去了南楚,也是枉然。”
苏行则点头,沉默片刻,轻声道:“母亲是对的,国公夫人与您吃过的盐,到底比我走过的路多。”
长辈们考虑,要更深远。
周顾请求他隐瞒,他就瞒下了,大约周顾也没想到,国公夫人会私下里与母亲说,而母亲,是不可能瞒苏容的。
茶楼(一更)
第二日放榜,一早,皇榜下就聚集了人山人海。
有焦急紧张地等着的放榜学子,有守着皇榜寻觅等待要捉婿的人,还有一大半看热闹的人。
每届放榜,这一日都是盛事,今年这一届犹最。这一日,整个大梁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了京城。
苏容昨儿休息了一日又一夜,过了第一日后,整个人被养回了几分精神,没用大夫人喊,她便自己准时从床上爬起来,穿戴妥当后,去了前厅。
果然,大夫人、六位姐姐、苏行则,都已到了前厅,等待用膳。
见她来了,大夫人十分满意,“还算准时,还以为你今儿又会懒床呢!”
“哪儿能呢?”苏容坐下身,笑嘻嘻地偏头看苏行则,“我得替大哥去看榜。”
“让你大哥自己去。”大夫人道:“听说外面人挤人,已有不少人被踩踏出了事儿,送去医馆了,你在家歇着吧,别去了。”
苏行则看了大夫人一眼,没说话。
大夫人轻哼了一声,“你看我做什么?”
三小姐小声说:“母亲,大哥可是您的亲儿子,您不会忘了吧?”
担心七妹被踩踏,让大哥自己去?怎么就不担心大哥被人踩踏,或者捉去做婿呢?
大夫人咳嗽一声,“若不是我亲儿子,我才不一大早就打发了人出去打探是否已经放榜了的消息,然后坐在这里等榜。”
苏行则看起来倒是淡定平静,“用饭吧!稍后七妹与我一起去。”
苏容看了苏行则一眼,倒没说出我自己帮你去看的话,这么大的事儿,说归说,他怎么能不自己去看榜?
大夫人闻言没意见。
于是,用过早饭后,苏行则与苏容一起,乘车出了东四胡同。
今日街道上的人明显十分多,车水马龙,都是奔着一个地方去。
半个时辰后,距离放榜的地方还有一条街,但马车已走不动了,苏容挑开帘子向外看了一眼,心想真不愧人山人海。
她对苏行则说:“哥,怪不得端华一再提醒你,小心榜下捉婿,就这么个人山人海的境况,若咱们俩一起挤丢了,你若被人恰巧捉了,我挤不动人,都没法救你。”
苏行则无奈,“她也说了,好像没人敢捉我。”
“那也不一定。背靠东宫与沈府,确实没人敢轻易对你榜下捉婿,但皇室的公主呢?据说有一年,也有公主下场捉婿的,还被誉为一段佳话,据我所知,如今皇室,可有七八个待嫁的公主。”
苏行则没了话,“如今走不动了,下车?”
“下车也没用,也是挤不动,都是人。”苏容可不想跟人去挤,她觉得苏行则应该也不乐意挤,便建议,“要不咱们先去茶楼吧?等放榜后,最初的热闹散了,咱们再去,那时候榜下应该也没人了,顶多是多等半日的功夫。”
苏行则点头,“好。”
于是,二人当即下了马车,进了最近的一处茶楼。
苏行则刚要对迎出来的小伙计说要一处临街靠窗的包房,便有一人下了楼,对她喊,“凤姑娘?”
苏容听着声音熟悉,但没以为是在喊她。
直到那人又喊了一声“凤姑娘”,来到她近前,一脸的惊喜,她才恍然,原来这“凤姑娘”是在喊她。
初来京城时,凤凌与苏容去状元楼用饭,巧遇了川西才子陆封严与赵舒,凤凌报了名姓,又称呼她姐,她被人称呼“凤姑娘”的身份,她也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