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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容笑,“他是十分厉害。”
“外面如今都在传呢,说周小公子双手剑英姿极了,杀入千军万马中,如入无人之境。还说不愧是护国公府最厉害的公子。”宁泽十分激动,说着这些话,就跟夸他自己似的,觉得与有荣焉,“七小姐,周兄是要跟您一起去南楚的吧?是的吧?”
他想再三确认一下。
“嗯。”苏容点头。
宁泽眼睛贼亮,“有周兄跟着去南楚,真是让人有底气,太好了。”
苏容好笑,“行了,激动成这个样子,该干嘛干嘛去,他刚回来,累的不行,估计还有很多琐事,你若是闲,就赶紧去做。”
“好嘞,我这就去。”宁泽很是精神振奋干劲十足地走了。
说话间,苏容已给张茂换完药,对他道:“你这条腿,保住了,但是得仔细将养,毕竟是伤到了骨头,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得将养仨月。”
张茂点头,挣扎着想坐起身。
苏容知道他想坐起来跟她说话,便伸手扶了他一下,给他拿了个靠枕,让他靠着。
张茂心下触动,他本来是为了寻求一个活路,才不得已投靠苏容,但是没想到,这个走投无路后投靠的主子,却不止给予他尊重,还救治了他的腿,拿他当自己人一般照顾。
没有看不起他,也没有鄙视他。
他认真地说:“求七小姐赐名。”
苏容回身净了手,听见这话,坐下身,与他平视,“张茂这个名字,有何不能用的?我倒觉得,你不必改,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你就是张茂。你的选择,没有错。”
张茂一愣。
苏容道:“你的父亲,狼子野心,反大梁,置士兵多伤残,置百姓于不顾,你虽是迫不得已投我,但谁能说你走的不是正途?不是康庄大道?你是怕被人骂不耻苟活?还是听不得别人说你背信弃义?或者称赞你大义灭亲?我倒觉得,这些纷纷话语,天下人评说,又有什么干系,就让人去说,让人去评,千百年后,兴许大梁与南楚的史书上,都能有你这个人一笔,或轻轻一言也好,或浓墨重彩也罢。总之,都是你,不是别人。”
张茂心下触动,沉默片刻,点头,“我听七小姐的,那就不改了。”
他露出笑容,似心底有什么背负的负担与沉甸甸的东西一瞬间散去,整个人都轻快不少,“是啊,路是我自己选的,我当该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哪怕他父亲听到他的事情,气的暴跳如雷对他恨之入骨将他从张家除名,但他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张茂。
他真心实意又道谢,“谢谢七小姐,给予我新生。”
“路是你自己选的,我也不收无用之人,我能收你,是你值得收,好好养伤吧!”苏容站起身,走了两步,忽然想起什么,又回身对他笑道:“你那个庶弟张运,倒是个让我刮目相看的人物,若是他也能投靠我,就好了。”
她看着张茂,“你应该还有自己人吧?来南平十八寨,只带了一部分人对吧?要不你联络一下你剩下的人,无论什么时候,什么身份,对你都忠心的人,给张运送一封信,劝他投靠我的信。”
张茂惊讶,“七小姐看重了我那庶弟?”
苏容点头,“我差点儿死在他手里,要知道,我很少吃亏的,虽然那一日我行迹败露,有我自己太顺风顺水的大意在,但也有他的本事在,从联络不上暗桩,便知道出事儿了,进而推断出我,你不觉得,他这份聪慧,异于常人吗?”
张运(二更)
就像周顾,也是通过十八寨的那位寨主,推断出张茂摸进了十八寨一样。
“且这人,不仅有聪明智慧,还有手段谋算,也知进退,能屈能伸,优点有很多,不可多得。”苏容道:“你若是同意,我亲笔写一封信给他。”
张茂心情十分复杂,比宁泽喂他一杯水跟他称兄道弟还复杂,张运是他的庶弟,做张家嫡子时,是他一直忌惮的人,张运对他说不上多尊敬,但也说不上多不尊敬。他承认苏容眼光极辣,他的确是张家最有手段的人。比他有手段。
他没想到,苏容收了他,还想要收张运。但张运与他不同,他没路可选。
他对苏容点头,“好,我这便联络人。”
苏容见他很爽快,没有因为他想多收一个张运,而觉得自己受到来自庶弟的威胁,这份容人之量,还是有的,她喜欢心胸宽的人,于是,她多解释了一句,“若张运能投靠我,搁在你身上的骂名或议论纷纷,会小很多,便会有人猜测,不是你们兄弟的问题,而是张平的野心,让大梁百姓生灵涂炭,动摇国力,连自己的儿子,都看不过去。”
她补充,“还有,你们离开张家,便是并驾齐驱的亲兄弟,将来互为助益,总比外人要强。”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张运本人值得我如此费心一回。”苏容又道:“或者,再换个思路去想,毕竟,十五万兵马都降了,他那么聪明的人,也能看出来,张家败了这一步,便等于没有那个帝王运了。大梁再容不下张家人,他若不想死,除了南楚,只能去大魏,我若不收,总不能让他去投靠大魏。”
张茂心神一醒,点头,诚心诚意,“七小姐说的是,我也会亲笔书信一封,将你我二人的亲笔书信,送到他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