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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决转头问南宫峥,“那峥公子可看明白了?你可有献策?”
不是他不服气,实在是觉得南宫峥一个毛都没长齐的,他也就占了个聪慧,否则南宫家何以一败涂地,太子殿下对他真是过于看重了。他还年少,哪堪大用?
南宫峥平静道:“周顾与张运身上都有重伤,今日王女身边带的暗卫们,一半人手也都看起来身手不够利落。还有刺伤太子殿下的夜归雪,他想必也伤势未痊愈,没发挥出他真正的身手。他身边的第一护卫隐月亦然。若是他们全盛时候,想必今日太子殿下会吃大亏。”
元照点头。
“还有呢?”贺兰决问:“这谁都能看得出来?”
言外之意,还用得着你说。
南宫峥不理会贺兰决,又道:“王女明知自己手里的人马与太子殿下的人马人数上差距甚大,想必还有后招。若我猜测得不错的话,王女还会再找大梁借兵赶来,最少十五万,或者二十万,三十万也说不定。所以,太子殿下最好速战速决。”
元照颔首。
南宫峥又继续道:“这一战,让南楚损失惨重,他们主要人物,几乎都已重伤。士兵们的锐气,从今日战场上看,并不十分足。所以,臣建议,太子殿下明日一早就攻城,哪怕罗姑娘醒不过来,大魏也要速打这一仗,不给黑崖关内的人更多的喘息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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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元照点头,觉得南宫峥所言十分有理,他没看错南宫峥。
他对贺兰决问:“贺兰大人,你觉得怎样?”
贺兰决点头,不得不承认,南宫峥说的有理,拱手,“太子殿下,明日您坐镇后方,臣与峥公子攻城。”
元照满意,他不怕臣子互相不服气,就怕犯蠢,不承认别人的本事,贺兰决就有这个优点,他颔首,“好,明日一早攻城,本王坐镇后方,务必护好攻城炮,不得再损失一门。”
“是。”
做出决定后,南宫峥与贺兰决一起,又根据今日大魏的攻城情况与南楚的防守情况,做出了作战调整。
谢远回到住处,很快就睡下,两个时辰后,他忽然醒来,起身掌了灯,看向更漏。
已是寅时三刻。
他立即披了衣服往外走,打开房门,有护卫一惊,“先生?”
谢远道:“召集还能上战场的人速速去城门。”
护卫一惊连忙应是。
谢远的动静很快就惊动了隔壁没怎么睡得着的宁泽,他连忙起身,一边披衣服往外走一边抓住一个护卫问:“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大魏又攻城了?”
这名护卫摇头,“先生醒来便吩咐还能上战场的人赶紧去城门,自己已先行一步了。”
宁泽一听,看看天色,如今天还没亮黑漆漆的,他静听了一下,只有这统兵府有人声和动静,外面没有,他心下怀疑,但还是点头,赶紧追着谢远往城门而去。
苏容并没有发热,大约是上次被南宫羽追杀重伤九死一生后,她服用了大量的保命药,后来伤好后,也没疏忽,每日都要吃一颗药丸,巩固身体,以至于,这一回,她虽昏睡着,但十分安平。
周顾却发起热来,他本就重伤未愈又添新伤,苏容为他挡刀,他又急又痛,身体一下子承受不住,半夜里,兰芝与碧青进屋查看时,发现周顾烧的面色潮红,整个人跟火炭一般,齐齐心下一惊,连忙去端了一直备着的退热药。
退烧药端来后喂周顾喝药的事儿,二人却犯了难,屡次失败。
好在章大夫一直住在这院子里,别人不用他亲自盯着,王女是国之储君,是他投靠的主子,他全家的前程,几乎都系在了王女的身上,所以,他虽然十拿九稳苏容不会有事儿,但还是规规矩矩地守着人,和衣而睡,没睡太沉,时刻盯着苏容那间屋子的动静。
兰芝来喊,说周顾烧起来了,章大夫立马起身,心想着他怎么给忘了,这王夫也是君啊。他的身体其实比王女如今重伤还要糟糕,旧伤未去又添新伤,这才最要命。
章大夫快速爬起来,冲出门,问兰芝,“给四公子喂了退热药了吗?”
“喂不进去。”兰芝道:“我们也不好强硬动手,没法子,只能来请您了。”
章大夫一听,快步往主屋走,“行,我来。”
他进了屋,见周顾已烧成了火人,他伸手将周顾扶起来,一边支撑着他坐稳,一边跟他说话,“四公子,您发热了,必须喝了退热药,老夫若是喂不进您喝药,只能让王女来喂您了,您知道的,王女还受着重伤呢。”
当大夫的,不止会医术,还会拿捏人心,尤其是一名好大夫。
周顾本来紧闭着嘴巴,兰芝与碧青拿着勺子试了几次,干着急,都没能让他喝进去药,如今章大夫一来,这么一动作,一说话,没想到立马见了效,只见周顾慢慢张开嘴,章大夫连忙示意兰芝往里喂。
于是,一勺又一勺,一碗药,都被周顾困难地吞咽下。
喂完药,章大夫已出了一身汗,将周顾放下躺好,兰芝与碧青也齐齐大松了一口气。
这么一折腾,闹出动静,苏容缓缓睁开了眼睛,看着屋内的人,“这是……怎么了?”
“四公子发热了。”兰芝见苏容醒来,大喜,连忙回答她的话。
苏容扭头,这才发现周顾躺在她身边,的确是整个人烧的通红,她挣扎着起身,连忙被兰芝拦下,“主子,您别动,您伤的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