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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验货
明珠市的夏天又湿又闷，活像一个蒸笼，就算在海边也不会感到半分清凉，潮湿的热风拂在脸上反而令汗水流得更多，像浆糊一样黏在身上。
接近公海水域停泊了几艘渔船，然而船上的人没有渔民的淳朴，浑身散发一股挡不住的煞气。
一个看似是头目的人站出来打量秦夙，他皮肤黝黑，説着不太正的中文，“你就是鬼蝶？”
“对，把东西拿出来吧” 秦夙身高比他们矮一截，气势却没有输半点。
几个男人对视一眼，打开鱼舱，拨开舖在上面做掩饰的渔获，搬出几个箱子。
今天秦夙来验货。
其实这些事情通常都是手下去做，可是秦夙干这行就是为了那种刺激感，若果什么都交给别人做那就没意思了。
而且这批是大货，亲自验货是对对家的尊重，以后更好来往。
两条并排的船之间搭了块木板，男人把箱子放在木板上，用匕首撬开木盖，秦夙蹲下拿起一包粉末倒了一点在手上，手指细细摩挲。
半晌，她站起来，对身后的手下说，“装起来吧”
手下们手脚麻利地将一个一个箱子搬上船。
与此同时，秦夙在手机按了几下，“钱汇给你了”
男人拿出手机检查，随后弯起嘴角，似乎挺高兴交易顺利完成，向秦夙伸出手。
秦夙自然地握了上去。
然而下一瞬，手掌传来剧痛，男人的笑容变得阴险狰狞。
秦夙瞳孔骤缩，就见十多个人跳上了她的船。
男人牢牢捉住秦夙的手不让她逃走，她干脆就着这个姿势转了个圈，一手紧捉他的手臂同时身体前弯，一个过肩摔将他狠狠砸在地上，再在腹部补上一脚，男人顿时一口鲜血喷出来。
刚撂倒一个，就聼背后传来破风声，秦夙转身单手捉住落下来的铁棍，猛地一扯，另一隻手肘磕在他太阳穴，强大的衝击力令男人霎时眼前一黑，还未做出反应就被一记重拳殴在腹部，他惯性弯腰额头撞上秦夙的膝盖，轰然倒地，前额凹了一块，眼神散涣。
秦夙锐不可挡地切入人群之中，展现出的力量和速度令人嘆为观止，简直像荷里活大片的特技效果。
她的手下也没闲着，在变故出现的第一时间就抄起武器涌上去，双方人马混战，短兵相接，闷热压抑的空气裏夹杂着腥甜的味道。
鬼蝶名不虚传，她灵活得恍如翩翩起舞的蝴蝶，又像飘忽的鬼影，那些人连她一片衣角都没抓到，矫健的大长腿爆发出难以想像的力量，如夺命弯刀一样，颳起腥风血雨，将敌人打得溃不成军。
她对距离的判断和时机的把握无可挑剔，轻轻后仰，刀刃刚好贴着鼻尖划过，碰不到她一根汗毛，趁对方重心未稳的时候精准地给予致命一击，然后蓦然一蹲，避开身后横劈的一刀。
凶险的局面轻易被一一化解，她的身姿甚至带着点漫不经心，好像根本没将这些人放在眼裏，脚步轻盈得使人产生她在跳华尔兹的错觉。
兵荒马乱之际，后方忽然传出女子的尖叫声，这裏的女人除了秦夙就只有lily。
秦夙心急回首，就见lily被人从船舱裏扯出来，刀子就要往她身上捅。
她当机立断转身迈开步伐，后背露出破绽的瞬间有人看准机会从后一刀砍下去！
秦夙凭多年生死一綫培养的直觉躲开致命处，刀锋擦着脖颈落在肩膀，殷红的血顿时流淌整隻手！
秦夙无视肩膀的剧痛，助跑几步然后一个迅猛的飞踢，砰的一声，那攻击lily的人顿时像断綫风筝一样飞了出去，扑通地掉下海。
她将lily推回驾驶舱，“锁门！”
秦夙回到战场，喊道，“留一个活口！”
在她惊人的战斗力下，激战很快结束，对方十多个人裏只剩下一个活着。
那人被秦夙的两个手下压在地上跪着，看着秦夙一步一步走来，吓得牙齿都磕碰着打颤。
秦夙在他面前蹲下来，笑着用匕首轻轻拍打他的脸，缓慢的啪啪声令人心惊胆颤，那人的眼泪鼻涕都流了出来。
“兄弟啊，我们之前应该是不认识啦，应该是无怨无仇的对吧？你説説，为什么要杀我？” 秦夙笑眯眯地问道，显得多么通情达理似的。
“不不知道” 男人含糊不清道。
金属拍打皮肉的声音蓦地停了下来，天气热得令人窒息，刀锋贴在皮肤上却冰冷得令人头皮发麻。
秦夙脸上的笑容不变，眼裏的杀气却不容忽视。
男人艰难地嚥下唾液，沙哑地开口，“悬赏”
“别跟我说悬赏金，不过就几百万，值得你们拼命么？老老实实运几转货不也差不多？”
秦夙的笑容再加深了些，用刀尖挑起男人的下巴，“是谁指示你们？”
见男人不説话，秦夙直接把刀尖塞进他口裏，锋利的刀刃割破嘴唇和舌头，男人发出呜呜的鸣叫。
她把匕首抽出来，男人满嘴血腥口齿不清，“我真的，真的不知道是谁，是老闆叫的！我一家大小都在他手裏，我”
“别说这些没用的” 刀尖再次接近男人的嘴巴。
男人吓得提高音量，“我听到！听到老闆通话！老闆跟他说中文！”
秦夙眯起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
半晌，她轻轻嘆气，看这人一副窝囊样就知道问不出什么来。
她拿着刀对他比划几下，然后揪住他的头髮逼他抬起头，刀锋划破皮肤，在脸皮上灵巧地游走，那人发出难听的嘶叫，片刻之后秦夙完成她的大作满意收笔。
整张脸鲜血淋漓，不过若仔细一看，就能看出一个蝴蝶图案。
她笑得肆意张狂，“回去吧，告诉他们鬼蝶不是那么容易杀的”
她用眼神示意手下将人放开，那人当即连滚带爬地跑回自己的船上，驾着小船急速离开。
回到驾驶舱秦夙就见lily脸白如纸，声音隐隐颤抖着，“秦秦姐”
秦夙安抚地拍拍她的背，“吓坏了吧？真不知道你为什么非要跟出来，技术人员留在后臺就好了嘛”
lily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秦夙疑惑道，“就这么害怕吗？你之前没少见这些画面啊？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
秦夙这么一问，lily的声音抖得更厉害，“我我刚才那人碰到我了”
秦夙想起数年前她把lily从那些禽兽手裏救出来时她绝望的神情，心疼地抱抱她，“姐在，别怕，回去好好洗个澡”
秦夙叫来一个手下负责开船，其余人在甲板处理现场，尸体被拖到船尾用螺旋桨搅成肉碎。
“来，帮我绑一下” 秦夙取来急救箱，伸出手臂对lily说。
“好” lily逼着自己的手不要抖，拿出酒精消毒秦夙的伤口再用綳带包扎。
一大团被鲜血染红的纱布堆在座位上，触目惊心的红刺痛了lily的眼睛。
处理好伤口秦夙就闭目养神，伤口不深但流的血不少。
lily悄悄瞄了秦夙一眼，眼神复杂。
良久，她深深闭上眼睛，再次睁眼时已经将所有情感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