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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知秋趁机炫耀:“早跟你说多运动,像我睡前喝牛奶,每天练800,长到190也不是梦,你怕是还没过180的坎儿。”
娄牧之目视前方,没什么表情地说:“我181。”
易知秋脸痛,沉默片刻,他没话找话:“差7呢,要不换过来,我带你。”
“不要。”
这个回答完全不出易知秋意料,但他按照惯例问:“为什么?”
娘们唧唧的。
不过娄牧之没说这句,他说:“你低着点头,我好看路。”
梗了半天脖子,累得慌。
易知秋乖乖低下脑袋,冷风吹过来,他闷声咳嗽,背脊起伏得厉害。
“怎么?冷着了?”
娄牧之的声音低沉传来,因为靠得近,清冽音色倏忽间,咬住了他耳廓,他甚至能感受到少年发声时微动的喉结。
“昨晚没关窗,感冒了。”易知秋揉了下发痒的耳朵,又去揉鼻子:“带纸没?”
“衣兜里有,但我现在不好拿。”说话间,易知秋又闷声咳了一阵,娄牧之放慢骑车速度,冷风就不那么明显了:“我送你去校医室?”
尖子班那课程进度,要是落下一节课,易知秋得自个儿补一天。
“哪那么娇弱,课间再去,冲杯感冒灵,睡个十五分钟就能好。”
从侧面观察,他的脸色确实没那么“娇弱”。
易知秋在他大衣口袋里摸索:“纸在哪?”
“就这个兜,”衣摆刚好盖在大腿,易知秋掌心隔着一层很薄的布料摸来摸去,挠得娄牧之痒,他缩了下腿:“还没找到?”
终于摸到了纸张,另外还摸到一团热乎的东西,拿出来一看,烧麦。
易知秋擤了下鼻涕,两根指头拎着塑料袋在他眼前晃:“早点都搁冷了。”
“我吃了一碗银丝面,烧麦是姨父让我带的,临出门给我揣包里了。”
易知秋咽了下口水:“你不饿。”
娄牧之仿佛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你想吃就吃。”
“那我不客气了,”易知秋边啃边说话,嘴巴愣是闲不下来:“我跟你讲,你是没领教过易宴同志的手艺,鸡蛋都煮不熟,我今早就吃了一块生菜三明治。幸好顾叔让你带了烧麦,替我转告他,饱腹之恩,没齿难忘啊。”
巷子里鱼虫鸟鸣,小摊贩的吆喝声铺满整条街,配上易知秋独特的喋喋不休,娄牧之总能感受到最浓烈的人间烟火味,他听着,双唇抿出可爱的一条线,可他改不掉口是心非的毛病,冷静评价一句:“话多。”
易知秋吃饱了就犯困,塑料袋卷成一团,握在手心里,他向后仰身,脑袋枕在娄牧之颈窝:“别动,这个位置正好,借我靠一会儿。”
“困么?”娄牧之的声音不自觉放得很轻,像手指轻拂琴弦。
“特别困,我昨晚刷完题,已经两点半了。”
娄牧之不动声色抻平肩膀,给他让出一个更舒适的位置。
“坐稳点,小心摔了。”
易知秋挪了下脑袋,一只手臂环过娄牧之的腰,搂住了。
“这样就稳了。”
周遭人来人往,车辆不息,车灯在两人身上打下一圈柔和的光,学生时代,学校的风云人物不外乎两点,一个是长得好,一个是成绩好,易知秋和娄牧之恰恰占全两样,出现在表白墙的次数只增不减,混迹在一起,走哪都招人眼,路过他俩的小姑娘,一边瞅一边脸红,还一边窃窃私语。
路过第七个姑娘时,娄牧之终于绷不住了,耸了下肩膀:“你葛大爷?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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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道路两旁的香樟树,易知秋还没进教室,就感受到一股扑面而来的诡异气息,太安静了,简直落针可闻。
他猫着身子,脚刚踏上门槛,差点撞上孙衫。
“衫——”哥字差点出口,易知秋立马改口,露出甜笑:“孙老师好。”
孙衫低头一看,离上课还有三分钟:“下次别踩点,快进去。”
“好嘞。”
易知秋侧着身子,从孙衫和班长中间的小缝隙钻过去,窜得比耗子还快。
甩下书包,易知秋拍王煜肩膀:“衫哥怎么这么早?”
“老钱请假,衫哥代他开批|斗大会,”王煜的后背抵着桌子,用气音说:“大易,英语做了没?我还差50道题。”
易知秋伏低身子,把卷子悄悄递过去:“你胆儿挺肥啊,衫哥的作业都敢不做。”
“我昨晚卡在数学上了,最后一道题,愣是解不出来,不知不觉就睡着了,早上醒过来一看,六点,死了死了,衫哥肯定要查作业。”
“卷子在桌底,自己接。”
王煜一把扯过去,埋头奋笔疾书。
孙衫踩着高跟鞋,她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课代表收作业,我倒要看看,区区120道完形填空,还有谁没做。”
王煜就在第一组,他惊悚抬头:“???”
我草。
孙衫从第五组最后一排一路看过去:“月考成绩出来了,你们班主任今天有事,我带班,上课宣布成绩。”
成绩好的那几个不怵这个,但中下游水平的那几个都低下了头。
上课铃响,孙衫挨个翻英语成绩。
下一张是易知秋,孙衫看着他的卷面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