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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两旁的枝娅冒出绿芽,清淡阳光与尘埃纠缠,王煜看着每天都打得你死我活的两人,面无表情地从旁边走过。
写诗、玩音乐
星星藏匿云端,夜色阑珊,教学楼上的点点光亮逐渐泯灭,娄牧之拎着一个纸袋,站在操场角落,踩着路灯下的影子玩儿。
易知秋穿越人流,他走到娄牧之身后,恶作剧想要吓他一跳。
娄牧之立刻转身,骤不及防逮住轻手轻脚的那人。
两人差点撞到鼻子,易知秋往后一退:“你怎么突然转过来?”
“每次都来这招,”娄牧之挑他一眼:“不知道的是傻子。”
“有么?”易知秋摸着下巴琢磨:“我不觉得啊?”
娄牧之把纸袋往易知秋掌心一放,自顾自往前走。
“是什么?”易知秋解开活结,里面放着两种感冒冲剂,颗粒药片,包装盒上用钢笔写了搭配方法,他翻看着:“你白天跑医务室给我买药了?”
“嗯。”娄牧之双手插裤兜,头也不回,连背影都透着一股子酷劲儿。
高一教学楼跟医务室隔着一个操场一个游泳池,还要穿过人迹极少的植物园才能到。
易知秋笑得得意,小心翼翼地把纸袋放进书包,追上来,捏着娄牧之白皙的后颈,开心地说:“小木头,你对我真好。”
娄牧之怕痒,从他胳膊下钻出来,问道:“去哪?”
“琴行买吉他,”易知秋美得很,单肩背好包:“学校要开联欢晚会,康城君这畜生起哄坑我,衫哥就给我填了报名表。”
“所以呢?”
“所以我要上台表演。”
“演什么?”
“独唱,”月光撒遍操场,擦过易知秋眉眼,融出一片银白色,他朝他看过去:“你演不演?”
“演。”
易知秋立马得到了安慰,有娄牧之陪他,怎么都行。
他忙问:“什么节目?”
娄牧之淡声说:“诗歌朗诵。”
“一个人?”
娄牧之不懂他在高兴什么,放慢脚步,轻声说:“集体。”
易知秋:“”
琴行位于阳光城,这里是淮江有名的商业街,穿过热闹,由繁转静,易知秋带娄牧之去的琴行店面不大,但种类齐全,应有尽有,推门进去,正巧看见一个长发女人专心致志玩架子鼓,手法行云流水,易知秋打了声招呼。
女人正是琴行老板,她穿阔腿长裤,配黑色吊带衫,露出一整条花臂,纹着百合,文竹和蝶三种图案,挑眉的时候气质很凌厉。
“到了,”老板娘放下鼓棒,眼光在娄牧之身上停顿三秒,露齿一笑:“这就是你经常提起的小朋友吧?”
娄牧之扬眉,小朋友?
“你好,我叫沈允竹,和易知秋是邻居,”话才出口,好像有点不对劲儿,老板娘补充道:“我大他六岁,以前也住警察大院,后来我爸妈离婚了,我跟着我妈搬去国外,最近一年才回国。”
娄牧之礼貌性对她点头:“他提我?没少说我坏话吧?”
人在灯下,更添三分颜色,少年有一双漂亮的瑞凤眼,眼角尖而细,眼尾上挑。他浑身洋溢着坦荡,干净的君子感,可他始终冷着脸,端着是一派疏离,又自带冷色调的禁欲美。
易知秋朝沈允竹使眼色,她说:“这小子老说自己有个特帅的弟弟,我以为他吹牛呢,现在看来,确实没撒谎。”
还没等娄牧之接话,易知秋咳嗽,稍显生硬地打断了这个话题。
“怎么就你一个?小蝶姐呢?”
“在后厨给我煮宵夜,乐队接了一场商演,忙着排练,忘吃晚饭了。”
就在这时,另一个女人掀帘而出,后院与店面用珠帘隔成两间,水晶相碰,撞出一种珠玉落盘的响动,落在耳里格外婉转。
“新鲜出锅的意面,我还加了牛排”
珠帘撩开,才发现店里还有两个客人,那女人笑看着易知秋,说了句:“小秋来了。”
她抬着一个青花瓷碗,穿白t配条纹衬衣,锁骨发,齐刘海下的那双眼睛异常动人,眼头带钩,更显眼尾妩媚。
“这小帅哥,”女人打量着娄牧之:“是你嘴里挂着的弟弟吧?”
易知秋侧身,站两人中间:“介绍一下,我弟,这位也是琴行的老板,和沈姐平起平坐。”
女人笑得爽朗:“我叫胡蝶,你跟小秋一样,喊我姐就行。”
四个人互相打趣,寒暄了几句。
易知秋纵鼻子嗅了嗅,说了句香,玩笑道:“这么多年了,小蝶姐的厨艺一点也没退步。”
“就你贫,”胡蝶笑了笑,用手试了瓷碗温度,确定没那么烫了,才递给沈允竹:“俩小孩吃晚饭了么?”
“吃了,来挑吉他的,”易知秋沿展示柜看过去。
“你慢慢吃,我招呼他俩,”胡蝶突然想起什么,说:“我帮你把头发扎起来。”
沈允竹埋头吃面,胡蝶取下手腕上的皮筋,帮她把长发仔细绑好,动作亲昵而自然。
她将两人引到展柜区:“这些都是刚来的新货,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易知秋弯腰拨了下琴弦:“有推荐吗?”
胡蝶垫脚,打开最上层的柜门,递来一把木纹华丽的吉他:“淮江有名的老师傅出产,纯手工制作,我店里就这么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