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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才喝这么点,”赵越一抹嘴巴,看着易知秋剩下的半杯酒:“你留着养鱼啊?”
“真喝起来,我能吓死你信不信?”
赵越悠悠然回了句:“不信。”
男人真不能激,易知秋又要去抬酒。
娄牧之还没出手,就被沈允竹压住了,她回了赵越一句:“行了,人生着病呢,别瞎捣乱。”
赵越笑着打哈哈,这茬就这么岔过去了。
音响设备打整好,乐队中有一个编着辫子的男人朝这边挥手。
赵越嗑开瓜子皮,往嘴里一丢,吊儿郎当地说:“竹姐,到你主场了,好好唱啊,等你一炮而红,酒吧还能沾沾你的喜气。”
沈允竹敲他后脑勺,嗤笑一声:“借您吉言。”
沈允竹喝完面前的酒,走上台,场内霎时陷入黑暗,隐约看见她挎好电吉他,低头调和弦,下一瞬,灯光照亮她周身,光彩炫目如银粉飞散,她独特的烟嗓配上萨克斯,一首曲子唱得缠绵慵懒,坐在底下的观众,有的跟着哼唱,有的打响指,像是和声。
认认真真听完一曲,就听见易知秋跟他感慨:“竹姐唱歌是不是很好听。”
娄牧之‘嗯’了一声。
胡蝶一直看着台上的人,听到这句感叹才转回头来:“允竹特迷音乐,他们是高中同学,读书时没钱,吉他架子鼓贝斯都是去二手市场淘的,这几个人还瞒着家里偷偷组了一支地下乐队,时间全花在音乐上了,那会儿虽然穷,不过还挺开心的。”
“后来呢?”娄牧之难得插话。
胡蝶垂下眉眼,食指擦过啤酒杯上的水雾:“后来十几岁的人在一块玩了几年,乐队就散伙了,允竹去了国外,直到一年前回来,他们几个机缘巧合的又聚在一起。”
寥寥数语,她说得漫不经心,好像对音乐真的只是玩玩,但是乐队为什么散伙?沈允竹为什么去国外?娄牧之觉得其中另有隐情,一些隐藏在平和表面下,汹涌的暗潮。
在这个喧嚣的时刻,胡蝶想起第一次见到沈允竹,她年轻时比现在更意气风发,不是青春洋溢的少女,而是那种生猛的荆棘,她有一头黑色的长发,眉弓和眼睛搭配在一起显得很锋利,眼珠带了点漂亮的浅褐色,她那会理想至上,跟生活死磕,和一群志同道合的年轻人一起写诗,一起玩音乐,她唱歌时习惯点一根香烟,她穿很旧的牛仔外套,笑起来的时候,双眸似有潮湿的雾水,朦胧又深邃。
胡蝶还记得她歌唱的旋律。
那是沈允竹写的第一首歌《哑巴》。
谁是半张废纸,一个破罐子。
谁的声音在发烫,谁在歌唱。
谁永远热泪盈眶,理想死于高台上。
少数派,清醒者渐入庸常,杀死渴望与幻想。
歌声还在缭绕,但胡蝶没有再往后讲,娄牧之也没再问。
声色犬马的欢乐场,来去多少人,谁都有过去,也有不愿提起的秘密。
深情亲吻60秒
赵越交友广泛,不出片刻,包间来了个年轻人。
赵越提议玩真心话大冒险:“我坐庄,这里有两副骰子,跟我比大小,输的人接受惩罚,先说一下,惩罚内容都是手机程序自带的,输的人自己选,不能耍赖。不过要是实在不愿意的话,就干了自个儿面前的酒。”赵越提高音调,吼了一嗓子:“怎么样?来不来?”
“来来来,”易知秋一听就来劲儿,他冲在最前头:“今儿非把你灌醉不可。”
结果出师不利,第一局他就输了,赵越笑得贼开心:“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要是选大冒险,这家伙能让他丢脸丢到姥姥家,理智告诉易知秋,男人不能丢脸,他说:“真心话。”
赵越调出手机界面,易知秋随便选了个数。
“请问在场的朋友中,最想和谁发生一夜|情?”
问题才跳出来,这群人立刻乐疯了。
易知秋面如土色:“”
众人惊呼,七嘴八舌的插话。
“一来就这么猛。”
“得是真话啊,不能撒谎。”
“快说快说,你的梦中情人是谁?”
在座的除了娄牧之、胡蝶和赵越,其他都是陌生人,他不能坑自己人,更不能坑别人,左右开不了口。但还有一个方法,倘若不想接受惩罚,喝酒就行。
易知秋刚要抬手,娄牧之眼疾手快,拿走他面前的酒杯,一口闷干净。
起哄的赵越:“?”
与酒杯擦身而过的易知秋:“?”
娄牧之用指尖擦了下嘴角,没表情地把空酒杯往桌上一丢:“我替他喝,下一局。”
在震耳欲聋的摇滚乐中,易知秋偏头,小声说:“你逞什么能,要是醉了,顾叔非抽我一顿。”
娄牧之贴耳说:“你少输几次,我就醉不了。”
那嗓音低沉,勾住了他的神经,呵出的热气在易知秋颈边打了个旋,像一根轻飘飘的羽毛。
易知秋哦了声,忍不住揉了揉耳垂。
其他人被这位高冷帅哥的气势震慑,纷纷鼓掌,赵越多嘴:“易知秋,你弟酒量可以啊,比你出息多了。”
“废话怎么这么多,”易知秋掀起眼皮,一把抢过他手里的骰子:“开盘。”
席间浪笑一波高过一波,在这样极度考验耳膜耐受力的环境下,两人玩了四圈,每次都是易知秋输,手机页面跳出来的问题一个比一个奇葩,什么“在场的朋友,最想和谁玩s|”、“说出自己身上最性感的部位”、“初|夜是几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