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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嗅你衣角香,跳动撞晕心脏。
你是我唱得不够动听的旋律,
是我拙劣笔迹画不出的呼吸,
是我想梦不敢梦的梦境。
混沌是你,
清醒是你,
沉默是你,
炙热是你。
我只是一柄破旧的琴,
你却为我奏最优美的爱情。
我只是遗落的一行字迹。
但你抒写我的名。
十年大梦匆匆一场,肩膀染了尘色又何妨?
从不曾遗忘,你的清澈目光。
一直在心上,我的清白脸庞。
十年大梦匆匆一场,堕落无间又何妨?
我在原地等风,等你回望。
再把故事续讲。
光影如纷飞的银粉,娄牧之穿着白衬衣,俊朗,精致,还有那股疏离劲儿都跟年少时相差无几。
舞台背后的荧幕映出他的脸庞,他高挑且瘦,像某种绿色植物,修长白皙的手指抚过琴弦,晃出一连串热切而温柔的旋律。
易知秋听得出神,恍惚间,他竟分不清这是十年后还是十年前。
吻你的皱纹,爱你的伤痕
按照久别重逢的戏码,回到家就该尽诉衷肠,可说不清为什么,娄牧之隐约觉得易知秋有意躲开他,洗漱干净就匆忙回了主卧,连睡觉也穿着那件高领毛衣。
“我买了睡衣,怎么不穿?”娄牧之刚洗完澡,脖颈上搭着一块白色毛巾,额前塌下一缕微潮的头发,他随便擦了两下,把毛巾丢在沙发上,伸手就去扯他的毛衣,却被易知秋反手按住了:“我睡觉习惯穿毛衣,一时改不过来。”
“坐那么久高铁,不嫌脏?”
“你嫌我?”易知秋这样问,娄牧之没话讲,也不扒拉他毛衣了。
两人抱着彼此,挤在一张一米宽的小床上。
“这间公寓租了以后就没再来过,今天临时过来,我还没来得及置办床铺,”娄牧之说:“咱们明早去一趟家居市场。”
“好。”易知秋问:“什么时候租的?”
“好久了,”娄牧之说:“有一次来z市出差,出租师傅带我绕错了路,正好进了这个小区,我觉得合适就租下了。你喜欢么?”
“喜欢。”易知秋环视一圈,衣柜,书桌,矮几都是乌木制品,有些年岁了。空气中铺撒着一种清新剂的味道,很熟悉,像是樱花。
见娄牧之神色困倦,他伸手盖住娄牧之的眼睛:“累了吧,快睡觉。”
“我不困,”娄牧之睫毛刮擦着他的掌心,他反手抓住他的手指,移到身侧扣住。
“已经三点了,”易知秋一低头就能看见他硕大的黑眼圈:“你平时也这么晚才睡吗?”
“我平时睡得早,”娄牧之的目光停留在易知秋的脸庞上,在黑暗中说:“只是今天见到你,高兴,我睡不着。”
他说谎,没有易知秋的日子,其实他很少睡着,一天里几乎只睡三四个小时,因此双眼下常年挂着乌青。这时的气氛有些奇怪,两人谁也不敢开口问对方这十年是怎么过来的。
易知秋不敢,因为他心疼。
娄牧之也不敢,因为他愧疚。
“不睡觉,那你想干什么?”易知秋用粗粝的手掌摩挲着他的脸庞。
“想看着你,”娄牧之歪过头,贴紧着蹭了蹭。
那目光灼灼,易知秋身后是一扇干净的透明玻璃,窗帘漏出一条缝隙,在夜色下蔓延出一片浓重的黑,屋里没有光,所以能看到星星。
“还没看够?”易知秋逗他。
静默片刻,娄牧之沉声说:“我想看一辈子。”
一个俊美的男人认真起来,是要人命的。
音落,易知秋的心跟着颤了两颤。
搁在从前,娄牧之是不可能说这种话的,他觉得墨迹又矫情。直到易知秋回来,他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失而复得。
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就像患了一场癌症,多年后才痊愈,得到落寞的健康,但仍然心有戚戚。
易知秋不由自主抬起手,指腹拂过他的眼皮,有轻微的刺痛感,激得娄牧之眯起眼睛。
“我手糙,弄疼了?”易知秋要收回去。
娄牧之不准,重新压回去:“我喜欢你这么摸我。”
抚摸脸颊是易知秋小心翼翼的接近,太久没有练习过,他生疏了许多。
“想听故事么?”
“今晚不听故事。”
“嗯?”没理解他的意思,易知秋刚要开口,就被娄牧之捂住嘴巴,他翻身过来,拉着他的那只手移到唇边。
这一刻甚至不是渴望驱使,娄牧之只是强烈的,迫切的想要确定点什么。他吻易知秋带有厚实茧子的掌心和他的手指。
温热又熟悉的触感让易知秋呼吸一紧,他仰高脖颈,另一只手却理智地去阻止娄牧之拉扯他的衣领。
“小木头”
“怎么?”娄牧之微喘,额头的热汗顺着着白皙的脖颈往下淌,他却停了下来:“咬疼了?”
“不是,”易知秋不动声色地提了下领子,表情却不太自然,像是在掩饰什么:“这么晚了,你今天肯定很累,明天再说。”
一个很小的动作,娄牧之却捕捉他脸上一闪而过的惊慌,他凑近了,打断他的话:“你有事瞒着我?”
“没有,我就是怕你累,”过了十年,易知秋好像变笨了很多,借口都不会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