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1)
孟亦舟坐起身,指腹摩挲着盒子边缘的烫金字体,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窗外照进来一缕阳光,照见他爱不释手的模样。
对着这么一张脸,狠不下心说“不。”
看完了,孟亦舟抬起脸颊:“我能拆礼物了么?”
过了几秒,沈晚欲认输般地说:“拆吧拆吧。”
孟亦舟动作珍惜地扯开白色礼带上的那个蝴蝶结,盒子里的钢笔和外婆送他那支一样,心里顿时软得一塌糊涂。
“这型号都快绝版了,你在哪找到的?”
“学校旁边的那条商业街。”
最后一支。
沈晚欲注视着孟亦舟的脸,试探地问:”你……喜欢吗?“
“当然喜欢了,”孟亦舟小心翼翼地将钢笔装进盒子,凑过来说,“可是我还想要一样礼物。”
“嗯?”
孟亦舟突然俯身,抬起下巴,在沈晚欲额头上亲了一下:“谢谢你,这是我二十年来过的最好的一个生日。”
沈晚欲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察觉到那绵软的唇瓣贴上他的眉间,落下一片细细密密的琥珀香气。
一个轻柔至极的吻让他愣在原地,身体里有什么东西轰然崩塌了。
像火车驶过铁轨,留下气流与强风。
那崩塌声,震耳欲聋。
--------------------
谁能凭爱意要富士山私有——《富士山下》
浪漫时代
孟亦舟专门去书店买了透明贴纸,对着台灯,完完整整地将钢笔裹了一遍,没放过任何一个边角,光是看着那支笔,就足够他开心许久。
可从那晚以后,沈晚欲似乎变了一个人,虽然孟亦舟发的每一条短信他都会回,语气态度与从前无异,但他又躲着他,不给两人任何见面的机会。
周五testas考试结束,孟亦舟和李翘在俱乐部碰面,孟亦舟兴致缺缺,不碰桌球不喝酒,抬着手机坐在角落里。
李翘跟老板对阵,破天荒的赢了一局,俱乐部里顿时掌声雷鸣,吹捧的,吹口哨的,群魔乱舞。
沙发忽地陷落下去一块,扭过头就见李翘龇着大白牙:“干嘛呢你?怎么不玩啊?”
孟亦舟没搭理他,专心致志地盯着手机,黑了很久的屏幕一亮,那暗淡的眼眸也跟着一亮。
李翘哟了声:“你这是有情况啊?”
孟亦舟低着脑袋,忙着回消息,头都没抬:“有什么情况?”
李翘抬手,搭过他肩膀,一脸色笑:“就你这种一会儿兴高采烈一会儿垂头丧气的蠢样,不会是谈恋爱了吧?”
说到这个孟亦舟就觉得挫败,沈晚欲若即若离,像无边夜色下的流水,他抓不住,可他想不出问题出在哪儿,明明一切都很好,他们度过了一个难忘的夜晚,有了一个很温柔的亲吻,可是沈晚欲拒绝同他见面,就像拒绝和他再进一步。
顿了片刻,孟亦舟突然说:“李翘,我好像喜欢上一个人。”
“喜欢?”李翘一听,眉毛色舞,“是我理解的那个喜欢吗?”
这一瞬间,孟亦舟想起一对翠绿色的眸子,人类的爱意无处可藏,看眼睛就知道是不是撒谎,他在那双眼里见过太多东西了,柔情,包容,宠溺,像一个宇宙,宇宙的倒影是他。
孟亦舟垂下脑袋,眼睫毛在他鼻梁上留下一片隐约:“是。”
尽管李翘平时大大咧咧,却能感受得到孟亦舟说这句话时的失落。
“怎么了?”李翘问,“看起来不太高兴?”
孟亦舟没说话,脸上也没什么表情,抬起桌上的一杯酒一饮而尽。
以为他在为追求女神的事苦恼,刚想跟他支个招,电话就响了。
挂断以后,李翘满脸兴奋,早把出主意这事抛到了九霄云外:“烂玫瑰的周末狂欢节开始了,跟以前一样,老板请咱们去热场。”
李翘嘴里的热场跟演出是一个意思,他打小就迷a href="https:/tags_nan/tangchaohtl" tart="_bnk"唐朝乐队,尤其喜欢窦唯,大一学校开办新星赛,他牵头组了一个叫“逍遥骑士”的乐队,固定成员就他和孟亦舟,还有秦智,乐队偶尔也会接商演,倒不是为演出费,李翘是真爱这个。
他有一次在大排档喝醉,嬉笑怒骂地说:“要不是为了继承家业,老子要唱遍全中国的音乐节。”
孟亦舟嗯了声,算是应下,然后就低头给沈晚欲发短信:“明天有空吗?”
过了四五秒,那边回:“这周不行,我答应了一个朋友去他那做兼职。”
收到回复,孟亦舟连忙拿起手机,看清楚那行字后,肩膀都耷拉下去。他知道沈晚欲忙,一天24小时都在为生活奔波,除了上课,做项目,就是玩命挣钱。好像这个荒芜的世界上,沈晚欲除了自己无人可依靠。孟亦舟想起一件事,那时候在濠江,剧院门口有个老婆婆卖缅桂花,沈晚欲每次路过那都会盯着花篮看,眼底有些天真的渴望,也许他是单纯的觉得花香,或者是喜欢那洁白的花色,但他一次都没买过,即使只要一块钱一朵。
孟亦舟后知后觉地有些后悔,他当时应该把那篮缅桂花买下来,送给他的。
对话框里编辑好‘来看我演出’几个字,孟亦舟默默删除,又若无其事地说:“没怎么,就是想问问你哪天有时间,咱俩带晚崽出门遛弯啊。”
点完发送,孟亦舟不错眼地盯着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