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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场雨之后,他们没再见过对方。
06
李翘一走就是七年,梁斌跟他的联系不算多,只有节假日他们会收到对方的祝福短信。
关于那晚在烧烤摊的事梁斌也记不清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话,李翘从来不提,他便三缄其口。
七年后再见面,李翘已经成了上市公司的副总,梁斌也在影视圈混出了头,他有了大批喜欢他的观众,拿到了被业界人士认可的奖杯。
那天杀青宴结束后,李翘像以前一样送梁斌回家,两人一路相对无言。车载音响正巧调到天文台,女主持操着播音腔播放明天傍晚七点,崎北山会迎来一场狮子座的流星雨。
新闻插播完,车子便在路口等下,梁斌下了车,他单手扶着车门,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梁斌看着李翘的侧脸,问他。
李翘紧了紧握住方向盘的右手,仿佛下了什么决定,他转过头,说:“你明天有没有时间?”
“干嘛?”
李翘支吾片刻,别别扭扭地说:“狮子座流星雨,听说很难遇到,一起去看吗?”
梁斌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你想我去吗?”
李翘放在方向盘上的手焦急的胡乱点着,他说不出想,这种话对他来说太矫情了,可他也是真的想和梁斌一起去看。
等了半晌那人都没回应,梁斌轻轻叹出一口气,他放下胳膊,往后关上车门。
“诶,”这下李翘急了,他连忙将半个身子伸出窗外,冲着梁斌的背影喊,“到底去不去?”
走到远处的梁斌停下脚步,他回首,清冷的月光撒在他身上,将他的身形衬得格外颀长。
“你想我去,我就去。”
07
山顶疾风呼啸,来等着看流星雨的人遍布满山,大多数人都已经扎好了帐篷,只有李翘和梁斌两手空空。
“这风也太大了,你说流星会不会等到半夜才来?”李翘开始后悔没带一顶帐篷,这样的话还能替他们挡挡风。
今天开的车是梁斌的,一张宽敞的路虎,他跟经纪人请了假,特意避开媒体,穿着冲锋衣戴着棒球帽外加口罩,不仔细看根本认不出眼前人是大明星。
梁斌把车子停在一个比较隐蔽的角落,摘掉帽子口罩,把前排的座位放倒,留出后备箱的位置,又将平日放在车子里的薄毯子铺好,不出片刻就搭出遮风挡雨的地方。
“上来坐。”梁斌拍拍身旁的位置,示意李翘坐上去。
李翘单手一撑,跳上车,嘴上却说:“坐车里怎么看啊?”
梁斌往后一倒,直接躺了下去,他打开天窗,将一只手枕在脑后:“你靠下来试试。”
两人并肩而卧,一人一边躺在车里,头顶是一面透明的挡风玻璃,再往上是宝石蓝般璀璨的夜空。
这么一看,的确挺美的。
李翘扭头,看到梁斌仰高下巴,透过玻璃望着天空的方位,他的下颌线生得很优越,鼻梁也高,额前有几缕小碎发,衬得眉眼愈加深邃。这张脸是配得上大荧幕的,难怪这么多影迷都为他着迷。
心里有些痒痒麻麻的感觉,李翘看得移不开视线,他想伸手碰一碰梁斌的眼睛,手伸到一半,突然想起杀青那天江逸和梁斌的那个拥抱,那些酥麻随即变了味道,酸得他难受。
“我和江逸只是搭档拍戏,戏结束了就结束了,没有任何关系,”梁斌像是知道他的所思所想,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话。
李翘伸在半空中的手背一怔,他放了下来,说:“哦。”
“你别生气。”
李翘没想过梁斌会这么正儿八经的跟他解释,他挺不好意思的揉了揉鼻尖,说:“没生气。”
“那你老看我干嘛?”梁斌没转头,唇边却露出些许笑意。
“也没看你。”
梁斌还是笑,李翘轻咳一声,稍显僵硬的转移话题:“等会儿要见了流星,想好许什么愿望没?”
“你还信这个?”
那双眼睛太亮了,黑夜里也如坠繁星。看得李翘移不开视线:“来都来了,不许一个说不过去吧。”
梁斌听得摇头轻笑,笑完了他才说:“我没有愿望。”
李翘说:“我不信。人嘛,是欲望的载体,求财求爱求快乐,总有所求吧。”
“那你说说你想求什么?”
李翘两只手枕在脑袋后面,他躺着翘起二郎腿思考,说实话,他的人生自小就一帆风顺,没吃过苦也没挨过穷,连在爱里都没多少不尽人意,上天待他很不薄了。
但李翘今晚异常想要探寻梁斌的内心,于是配合着他说:“就求一生尽是得意时,老来也怀少年心。“
“我说完了,”李翘用手肘捣了捣梁斌,“说说你的呗。”
梁斌仍然保持着望着天际的姿势,他的睫毛很长,挡住了他眼底的些许情绪,他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其实我以前许过愿,只是没实现。”
梁斌轻轻一笑,笑容里夹杂着散不去的苦涩。
李翘只觉心头一酸,像是舍不得看到梁斌这模样似的。他轻声问:“什么愿望啊?”
“有兴趣听个故事吗?”
不知道为什么,梁斌这句话才说出口,李翘心里就咯噔一下,仿佛有了某种预感,他已经感到了紧张。
李翘点了点头,等着他往下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