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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后来母亲受不了提出离婚,他才醒过神来,哭着喊着跪在地上求母亲原谅他。母亲爱着他,所以他一求饶认错母亲就原谅他了。
他为了表忠心,这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他也没再夜不归宿过,还跟单位告假在医院里照顾母亲。
他们似乎重新回到了以前那段刚刚结婚时的日子,也没人再提过那段小插曲。可是心不在此的人,有一就有二,永远不可能浪子回头。
所以温槿八岁那年,父亲出轨,被母亲追到小旅馆里捉奸在床。
这一次父亲的反应却平淡的像是早知道她会抓到一样,淡定自如的穿好衣服,对她说:“其实这不是第一次了。”
母亲气得对他大打出手,可是本性毕露的男人一旦露出了丑恶嘴脸是什么也不会顾忌的。他毫不留情的推开母亲,狠狠给了她一巴掌,面目狰狞的对她说:“像你这样清高自傲的女人,也就是我,要换做别的男人,早就把你打死了!”
母亲这辈子没受过这种委屈,可她终究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
而就在父亲还欲继续殴打她时,是陈寅出现救了她。
陈寅帮她打了父亲,把父亲扇她的那巴掌十倍百倍的还给了那个人渣。
然后母亲和父亲离了婚。一年后,母亲她和陈寅结婚了。
温槿以前一直不懂,不懂为什么母亲以前那样明媚大胆的人,为什么嫁给了陈寅之后却谨小慎微低声下气,甚至每次他们吵架到最后都是母亲服软。为什么母亲明明关心他爱他,却宁愿每天辱骂他,让他住在那个夏热冬冷的小房间里,装作漠不关心的样子。
然而这一刻他好像终于懂了什么。
这是温槿第一次清晰的感知到自己的成长。
十五岁这一年,他第一次长大。
那一整夜温槿都没有睡着,后来看手机发现手机也已经没电自动关机了。他盯着头顶的月亮和不远处浓密的树荫,侧耳听着聒噪的蝉鸣,怎么也无法安心闭上眼睡过去。伤口还在密密麻麻的疼,连带着他那一侧的眼睛也酸涩难堪。
这小兔崽子下手真够狠的。
温槿不禁想。
他其实很怕疼,父母还和睦恩爱的那几年,他都是在爸爸妈妈的呵护与宠爱下长大的。磕破了膝盖会有人心疼,流了眼泪也会有人哄。那时的妈妈永远是温柔的,爸爸至少表面上对他也算是关心的。
后来母亲带着他独自生活了一年多,那一年里母亲变得越来越焦躁苍老,脸上有了细纹,黑发里有了银丝,偶尔哭泣都不敢在温槿面前哭。
于是温槿便再也不敢在母亲面前哭泣。他想让妈妈轻松一点,起码在面对他的事情上她可以不用那么忧心。所以他就一直装作开心懂事的样子。
而且母亲嫁给陈寅后陈寅就成了家里的顶梁柱。虽然温槿很怕这个叔叔,但每次只要一想到母亲背上的担子会轻松些,那些繁重的事情有人能为她承担一点,温槿就会开心一点。
那么即使他在这个家生活的不好也不重要。
第二天温槿起的很晚,他夜不能寐。直到早上凌晨几点天蒙蒙亮的时候才终于有了点儿睡意。
睡过去时还在想:南风不知道给他发了信息没有。
再睁眼时大概已经是早上□□点了,太阳光透过薄薄的窗帘跃进来,铺满了这间狭小的房间,明亮又刺眼。
而温槿是被敲门声吵醒来的。
温槿还以为是到了点了母亲喊他吃饭,打开门才发现,门外的人居然是陈寅。
他身上带着股浓浓的烟味,眼下的清灰和温槿的如出一辙。温槿一看就知道他这大概也是一晚上没睡着了。
也不知道母亲和他说了什么。
“能和你谈谈吗?”他的声音嘶哑的可怕。
温槿本来还睡意朦胧,听到他的话时还愣了半晌,反应过来后立马精神抖擞的点了点头。
在跟着陈寅去后院的时候温槿脑子里面闪过了一百遍陈寅按着他打的画面。毕竟是因为他陈寅和母亲才起了矛盾。按照陈寅那脾气,可能不会轻易放过他。
陈寅的脚步停在后院门前。温槿看着他的背影,莫名觉得他想说些什么。可没待温槿多想,陈寅就已经兀自蹲了下来,从兜里抽出根烟点了,看了他一眼,见他傻愣愣的样子,犹豫着抽出一根递给他,温槿差点一屁股坐下去,连忙手忙脚乱的拒绝了。
温槿在他旁边站了会儿,见他拿出第二根了还没有要开口说话的意思,不禁又想到了之前他闷不吭声帮他装窗户的事,觉得他大约是心里装着事儿,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
于是温槿犹豫半晌,在他不远处的一片空地上蹲了下来,唯恐吸到那些二手烟。
眼角的伤口还在微微发麻,今天下午还要去诊所换一次药。
温槿侧头悄悄看了陈寅一眼,紧张的搓了搓手指,欲言又止好半晌,偏头见他已经拿出第三根烟了还没有要开口的意思,温槿也忍不住了。心一横,眼一闭,小心翼翼问:“陈叔叔,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和我说啊。”
这话就他娘的是在明知故问啊,毕竟说要谈的人是陈寅。
陈寅终于停下了抽烟的手,默默将烟放进了裤兜里,抬眼看向不远处,好半晌才沉声说:“你妈要和我离婚。”
“什么!?”温槿这时候也顾不得害怕了,惊得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