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厕所里没什么人,吴隅急吼吼进去之后温槿便拿出手机把刚才在餐厅里自动挂断的电话拨了回去。
那边很快就接通了。
“喂喂喂!温槿温槿?”
那人的声音有点大,还有点急。
温槿禁不住将手机往外拿了拿,轻轻叹了口气,低声笑道:“沈锌,有事直说。”
沈锌和他已经是很多年朋友,其实高中毕业之后两人联系就不是很多了,关系也不算是特别好。不过最近几年两人来往倒是挺密的,虽然不常见面,但也总有联系。
沈锌现在在一家金融公司上班,工薪待遇不用说,爱人也是事业有成。两人都结婚许多年了。
当然,最值得人感叹的是,他和当年他们班那个纪律委员在一起了。
说起来温槿感情启蒙还是因为他呢。
那纪律委员也是个男生,两人高中时是冤家。但因为彼此成绩优秀,高中毕业后考到了一个学校,大一下学期就在一起了。后来和温槿一样,一到法定年龄就结了婚,现在还是和和美美的。
哪像他和许溪舟,物是人非。
连青春都是脱节的。
那边沈锌兜兜转转,憋了好久,才终于憋出想说的话来:“那个那个,我听江信说,你你你离婚了!?”
这反射弧……
他和许溪舟都离了一年多了,他现在才知道。
虽然现在想起时仍会酸涩不已,但是如今再回味,却已能很好的淡然面对了。
温槿道:“对啊,一年前就离了,你才知道?”
沈锌惊了:“真离了!?不是,为什么啊?!我记得你当初很喜欢那个人的,这么多年也挺好,怎么突然就离了?!”
温槿耳膜都快被他的喊声震破了,叹了口气,忙道:“你冷静点……”
沈锌深吸一口气:“不是,这也太突然了吧……我和他都还好好的呢,你怎么就离了?”
温槿背靠在墙上,看着暖黄色的灯光眯了眯眼,忽觉自己已经没了当年那种只要一提起这件事就会心痛难耐的感觉。只余心上,涩然点点。
“哪有什么为什么啊,就是不合适,就分开了啊。”温槿说。
沈锌小声道:“不是说在感情里,只有够不够爱不爱,没有合不合适吗……”
温槿一怔,笑道:“那都是故事。再相爱不合适也不行的。而且……或许他也不是非我不可,所以其实我觉得分开对他对我都挺好的。总比有一天发现两个人在婚姻里成了陌生人好吧。”
沈锌默了半晌,才说:“我和他这些年也是争吵不断,前几天还闹过离婚,结果车开到了民政局那混蛋又说肚子疼把我送回去了。”
温槿乐了,温声道:“沈锌,这不一样。”
不一样的,相爱的两个人再怎么吵闹,深爱的一方也会在做出分离的决定前退步。因为舍不得,因为害怕失去。
而他和许溪舟,大概真就是结尾了。
所以当许溪舟提出离婚时温槿必须也只能接受。当温槿要走时,许溪舟也不会挽留。
温槿又和沈锌说了点儿学生时代的事情,无非就是回忆那个时候温槿悄悄喜欢南风的一些事。
那时沈锌大概是身边唯一一个发现温槿对「南风」动了心的人。因为他心里也装着一个人,所以他懂温槿的感觉,也明白温槿在期待什么。
所以在情感这方面上,他们两个人还是挺有共鸣的。
沈锌也很识相的没有再抓着温槿离婚这件事不放。又提了一嘴明年同学聚会的事情,不出所料,温槿再次拒绝了。
温槿从来不去同学聚会,倒也不是和班上的人有矛盾,只是因为他对高中时代没有什么很深的印象,也对班级感情不深。又因为性格内敛,班上玩的好的人也是寥寥无几。温槿去了也没什么意义。
两人就没再说这个,又草草说了几句之后才挂了电话。
吴隅早上完厕所了,见温槿还在打电话也没急着走,这会儿正靠在长廊深处的窗口抽烟。
温槿挂断电话,想喊他回去,怕鹿倾一个人等的急了。结果侧身时不小心撞到了一个正要进厕所的人。
温槿连忙道歉,一抬头,却直直撞进了一双沉静深邃的眼,那双眼睛布满血丝,熟悉又陌生。曾经无数次出现在温槿的梦里。
那人似是也没有想到,浑身都僵了一下,疲惫的眼微微抬了抬,讷讷看着温槿。像是还没反应过来。
两人就这么尴尬的对视着,嘴唇微启,却谁也没有说出第一句话来。
久别重逢,居然这么猝不及防。
他不是应该在南城吗?
就快国庆假期了,这种时候他应该请了假在家陪许父许母才是。
他为什么看起来这么疲惫?不是说他都已经退到幕后,打算休整了吗?
他眼下清灰很严重,身上还带着股淡淡的酒味,那酒味混杂着熟悉的香味幽幽萦绕在温槿鼻尖。
温槿怀疑自己是不是眼睛出问题了,还愣愣眨了好几下眼睛。直到那股香味越发浓厚,温槿才发觉这不是梦。
许溪舟来重海了?
他为什么要来重海?
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温槿!”
恰好这时吴隅烟也抽完了,笑着朝温槿跑过来,搂了搂他的肩,笑道:“站着儿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