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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槿只好折中一下,拿了几个雪梨出来。找出尘封已久的水果刀洗干净,然后才切成几块放进水果盘里端到桌上。
好在许溪舟也总算是没有让温槿难堪,意思意思吃了几块。直到吴隅和鹿倾端着茶进来才化解了这场两个人的尴尬。
然后两个人变成了四个人。
许溪舟在这儿三个人都坐立难安,偏偏又不好意思找借口出去。而且许溪舟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怎样,打死也不主动找话题,吴隅和鹿倾说两句他就简短的回两句。温槿目光在他身上的时候他就垂下眼,温槿视线一不在他身上就一个劲的盯着人家看。
吴隅和鹿倾都快被许溪舟这行为酸死了。
这他妈说是前夫!?
直到天色看着渐渐晚了下来,许溪舟才看了眼外面,主动起身说:“天黑了,我要走了,感谢各位的款待。”
吴隅和鹿倾真开心他没有说「盛情款待」,不然老脸都没地方搁。
温槿听罢一愣,忙跟着起身,说:“留下来吃个晚饭吧。”
许溪舟目光沉沉的看着他,默了会儿才低声说:“不想我走?”
温槿:“……”
吴隅和鹿倾:没眼看。
许溪舟笑了笑,说:“不必了,山路不好走。”
温槿心里过意不去,但也不好再留着他了。
山村里的路不比城市,更何况这儿路窄,泥地和峭壁又多,容易出事故。
温槿只好道:“那我送你出去吧。”
这许溪舟倒是没拒绝。
三人一起将许溪舟送上车。
“哥,谢谢你送我回来。一路小心,到家……记得跟我说一声。”温槿交代道。
许溪舟淡淡「嗯」了一声,说:“你朋友的车过几天我给你送过来。”
温槿一愣,说:“我自己去……”吧
“反正这几天没事做。你还有工作,就别自己去了。”许溪舟先发制人的说。
说到这里温槿也不好再继续推脱,再拒绝就显得刻意了。
“那好,麻烦你了哥。”
许溪舟扯了扯嘴角,突然柔声说:“照顾好自己。”
温槿怔了怔,回过神时许溪舟已经关上车窗,开着车离开了。
车尾卷起的灰尘消散在半空,温槿就那样静静站在那儿,直到许溪舟的车彻底看不见。
此时天色将晚。
村庄里的傍晚往往比城市要绚丽浪漫。
几重色彩叠加在一起,缠绕着翻滚着,朦胧了金色太阳,也染红了半边漫漫无际的天。
本来在温槿的想象里,他离开南城以后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许溪舟。
他们两个会如同陌生人一样,再也不会有任何交集,就这样互相躲避着,彼此推搡着,走得更远更远。许溪舟会遇见更好的人,事业还会节节高升。
而他就困在这苍天一角里,守着这些孩子,从现在到终老。
可是这一切就像是早就被推翻的棋局一样,一颗棋子走错了地方,满盘棋都要重新来过。
他们第一次见面在南城,那么是否第二次相爱,可以是在重海呢?
这个曾经装着他们年少里所有木槿花的地方,这个在许南风的描述里,木槿花可以开四季的地方。
……
【离婚之后,我主动断了和你的联系。其实像现在这样毫无交集挺好的。我仿佛又回到了爱上你的那个夏季你在屏幕里,我在屏幕外;你万众瞩目,我平平无奇。一切本该如此,是我自私自利,误了你。
所以啊,就让南城的冬天结束我们的故事吧。
你不必再担心重蹈覆辙,我也不会再耽误你。
我们只是,不顺路了而已。
——温槿】
【离婚之后,我一直在寻找你的痕迹。这样的追逐方式让我仿佛又回到了与你相遇的那个夏季,即使远隔万里,也惺惺相惜。
这是这一次,追逐的人从你换成了我,公平也合理。
和你在一起之后我开始厌恶万众瞩目的感觉。如若只是与你,柴米油盐也余生可期。是我粗心大意弄丢了你。
我们的故事不会结束。
南城的盛夏即将到来,重海的木槿花仍然在开。
我等你来。
——许溪舟】
这大概是温槿第一次不希望南城的夏天来得那样快。
因为夏天来了,就代表高考也要来了。
高三下学期的时间如同指尖滑过的沙。烈阳不止,蝉鸣不休。作业犹如纷飞的柳絮,笔尖在纸页中流转。
在这转眼之间,曾经十五岁的青葱少年们一瞬跨越时光长河,迎来人生第一道大坎。
高考,代表着不知多少囚在山林里的人的希望与曙光。
而十八岁的温槿无外乎也是这其中一个。
因为温槿明白,这是他唯一能救这个家,并且救出自己的机会。
可是随着时间的紧凑,温槿的学习压力也在无形之中增大着,连带着情绪也逐渐随着夏天的炙烤焦虑了起来。
他开始忧烦,也开始害怕。
他害怕自己的努力白费,也担心逃不出宜县的笼。
就连一向不满他针对他的班主任在这种时候也不再咄咄逼人,甚至数几次喊他去办公室谈心,交代他平心静气安心备考,让他把所有容易影响情绪的事都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