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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干的吃多了,有点噎——陈咚锤锤胸口,目光挪向了巷尾新开的连锁咖啡店。
蓝色鹿头咖啡店里,人头攒动,排队排出了二里地。员工们一个个忙成陀螺,门口贴的海报写着招工海报,一个月四千五,还包三险。
陈咚想了想,迈步走进了蓝色鹿头咖啡店。
半小时后,他拿着一杯咖啡溜达了出来。
他站在台阶上,打开盖子吸溜了一口,今天天冷大降温,他特地要了杯热的。
氤氲的热气蒙在了他的眼镜上,让他的视线一片模糊。
他手里都是东西,根本没办法腾出手擦眼镜。
就在此时,有位站在旁边的好心人替他摘下眼镜,擦干净,又体贴地帮他重新戴回了鼻梁上。
——温柔得有些过界。
咱俩关系太暧昧了啊,大兄弟。
陈咚的世界重回清晰,他也顾不得多想,抬头看向那位好心人,十分真挚地说:“大兄弟,谢谢了哈……”
一个哈字没说完,陈咚突然变调发出一声尖锐爆鸣!!
站在他面前的,居然是韩峋!
韩峋的目光落在他手里那杯特价99元的蓝色鹿头咖啡上,表情无波无澜,没有生气,更谈不上欣喜。
“好久不见。”韩峋语气还是如同曾经,“这家咖啡好喝吗?”
“……”陈咚咽了口口水,镇定作答,“还行,你想尝尝吗?”
韩峋:“?”
陈咚:“帮我拿一下咖啡。”
韩峋从他手里接过了那杯还冒着热气的咖啡。
连锁店出品,虽然便宜,但用量十足,满满一杯,稍不注意就会撒出来烫到手。
“韩峋,这咖啡可烫了,你拿稳了啊。”
“嗯。”
“那我撒手了?”
“嗯。”
下一秒,陈咚转身就跑,宛如一只脱缰的兔子,嗖的一下就窜没影了。
端着滚烫咖啡根本追不上兔子的韩峋:“……………………………………?”
“——你就这么跑了?”
刚下班的叶星友坐在饭桌旁,左手伸到桌子下,猛掐自己大腿,才强迫自己不要笑出声。
今天的晚饭又是陈咚做的。他时间比叶星友自由得多,不仅负责做饭,还负责收拾卫生。作为交换,叶星友负责出日常买菜的钱。
每天晚饭时间,他俩都会边吃东西,边聊聊彼此的生活。
最近这段时间,他们的聊天重点总是集中在“咖啡哥”身上。
叶星友问:“你到底为什么要跑啊?你这么久没见到咖啡哥,难不成他突然长出獠牙?”
陈咚见叶星友的碗空了,一边起身给叶星友添饭,一边忧愁地说:“我也说不清为什么要跑。我因为兔兔的事情,忙得直到今天才能出门。我真的真的真的只是随便去蓝色鹿头买一杯咖啡,哪想到居然被他抓到了!”
叶星友想:这个“抓”字,着实用得精妙。
抓兔子,抓小辫子,抓奸……都是“抓”。
叶星友边夹菜边安慰他:“你就是脑补太多了。他一个破咖啡店的小员工,管天管地还能管你去别的咖啡店买咖啡?估计他就是想和你打个招呼而已,你倒是先心虚了。”
“星星,我要批评你了——职业不分高低贵贱,你怎么能说韩峋是破咖啡店的小员工呢?”陈咚纠正他,“他可是他们店的业务骨干!”
叶星友:“对。全店就他一个人,他不骨干,店就关门了。”
其实叶星友对这家店还挺好奇的。虽然他们这里不是最市中心的位置,但一线城市的房价不低,装修、买设备什么的都很花钱。那家莫名其妙的咖啡店到底靠什么活下来的,靠陈咚每天点一杯十五块的特价冰美式吗?
陈咚依旧陷入到自己的愁绪里,闷闷不乐:“真奇怪,韩峋今天不上班吗?为什么偏偏今天去小吃街……哎呀,不会是他们咖啡店生意太差,老板干不下去,关门倒闭把他辞退了吧!”
叶星友:“…………”
“不行。”陈咚越想越心慌,他把筷子一撂,郑重其事地说,“我明天必须去咖啡店看看,要是真倒闭了,我以后去哪里喝咖啡啊!”
叶星友猛往自己嘴里塞了几口饭,才塞住自己没出口的话——你可以去蓝色鹿头喝啊。
没了蓝色鹿头,还有绿色人鱼、红色枫叶、白色雪人。
一线城市,最不缺的就是咖啡店。
可是那些咖啡店里,没有满地乱爬的小学生,没有跳交际舞的老太太,也没有腿长又亲切的“咖啡哥”。
叶星友十分怀疑,咖啡哥的咖啡里是不是下了什么致幻蘑菇,所以才让他的发小陈咚同志化身马里奥,总是想去采蘑菇。
……
时隔十天,陈咚终于重新走向了那家无名咖啡店。
这一路上,他心里七上八下,偏偏又要装作沉稳淡定的模样,实在是太考验他的演技了。
可惜他的演技只持续了短短几分钟——谁能告诉他,明明现在是营业时间,为什么咖啡店却大门紧闭啊!!就连平日经常在咖啡店门口聚会的夕阳红交际舞团都不见了踪影。
昨夜关于“咖啡店关门大吉”的猜测瞬间又涌向了脑海,陈咚再也维持不住他的人设,三步并作两步的窜上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