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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峋不知要如何宽慰他,只能说:“……现实世界里没有霸道总裁,只有腰围和身高差不多的傻大款。”
陈咚:“说得像你见过似的。”
韩峋还真见过。还见过不少。
玩笑讲完,两人的关系好像又近了一步。
韩峋没再追问陈咚为什么失约,陈咚也不再解释自己捉襟见肘的经济情况。
只是在陈咚离开前,韩峋状似无意地提起:“对了,我们老板说,店太大,我一个人顾不过来,想再招一个员工。至于待遇……不会比蓝色鹿头差。”
陈咚震惊了:“你还说现实世界里没有霸道总裁,我看你们老板就挺霸道总裁的了!你们店虽然大,但是哪有什么生意啊,再招一个人做什么工作?难道你负责做咖啡,新员工负责在旁边给你鼓掌?”
“没什么生意还不好?”韩峋说,“没生意的时候,可以自己看看书,玩玩手机电脑,做做自己的事情,不会有人打扰。”
陈咚:“……我怎么觉得你在暗示我。”
韩峋:“我就是在暗示你。”
陈咚:“……那我考虑考虑。”
韩峋笑了:“别考虑了,像我们老板这样的傻大款,可不多了。”
今天陈咚和叶星友的晚餐时间,话题还是咖啡哥。
“你说我该去工作吗?”陈咚数着米粒吃饭,满脸忧愁地说,“难道我真的要脱下孔乙己的长衫,穿上咖啡店量身定做显得腿长腰细肩膀宽的工作制服?”
“……那么多冗余的形容词先收一收,你是去咖啡店打工,又不是去鸭店玩角色扮演。”
叶星友替他认真分析。
“最主要的是,你现在缺钱,需要一个朝九晚五按时发工资的工作,最好这个工作不太忙,可以不影响你摸鱼写作——所有的条件加在一起,咖啡店的工作简直为你量身定做的!你还在犹豫什么,立刻告诉咖啡哥,你接下这个offer了!”
“可是你不觉得太奇怪了吗?”陈咚难得智商上线,“那家咖啡店根本没生意,为什么需要两个员工?而且还开那么高的工资?老板不怕亏钱吗?”
叶星友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说:“陈咚同志,这是你的第一份全职正经工作,我能理解你对公司发展的各种担忧。作为你的发小、你的舍友、你的社畜前辈,接下来我要向你传达我最宝贵的工作经验——”
陈咚立刻摆出洗耳恭听的模样。
叶星友:“——永、远、不、要、替、老、板、操、心!你就是个打工仔,只要工资照开,公司塌了都和你无关。老板不问你为什么缺钱,你也不用问老板为什么缺人。记住,你和老板就是冰冷的金钱关系!”
陈咚慌张:“啊?这也太冰冷了吧……”
“拜托,共情资本家,就是打工人悲惨命运的开始!”叶星友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
借着陈咚之口,叶星友听韩峋说咖啡店的老板是个傻大款,又傻又有钱。但叶星友不觉得那位神秘老板是傻大款——这明明是慈善家,专门给失业青年送温暖。别人发善心是收养流浪猫狗,他发善心是收养流浪作家。
叶星友继续游说:“古代还有花魁风险投资穷书生呢,你们老板风险投资一个穷作家,也没什么问题。你要是真想报答你们老板,等你成名了,别忘了给你们老板立碑写传,让他的美名流芳百世。”
陈咚晕晕乎乎的,居然真被他说服了。
“可是,我只会喝咖啡,根本不会做咖啡啊……”
“那有什么关系?”叶星友很没道德底线地说,“店里不是还有咖啡哥吗?你嘴甜些,让他教你。”
陈咚:“嘴甜是怎么个嘴甜法?叫哥?”
“错。”叶星友夹起一块西红柿炖牛腩,一口咬下,口齿不清地说,“叫哥哥。”
……
三天后,陈咚办好了健康证明,就这样摇身一变,从咖啡店的客人变成了咖啡店的员工。
这个职位纯属“无中生有”,开店之前韩峋根本没打算雇佣其他人,所以连一身适合陈咚的工作制服都没有,只能暂时让陈咚穿自己的替换制服。
韩峋身材高大,将近一米九的身高,肩平且阔,胳臂上的肌肉能把衬衫撑得满满的,是天生的衣架子。
陈咚不算矮,但疏于锻炼,每天能举起的最重的东西就是笔记本电脑。
他比韩峋足足小了两号,细胳臂细腿,套上韩峋的工作服后,全身都在衣服里晃荡,只能勉强靠腰带把裤子扎紧。
陈咚把落地玻璃门当成镜子,原地转了一圈。
他很快意识到,原来咖啡店的制服,并不是谁穿上都显得腰细腿长肩膀宽,也有人穿上后宛如穿着枕套的家养小精灵。
陈咚不肯认命,努力在衣服里拔高自己,然后挺了挺不存在的胸肌,又挤了挤胳臂上不存在的肌肉,虚伪且嘴硬地说:“衣服不大,还挺合适的。”
韩峋打量着他,虚伪且心软地回答:“是挺合适的。”
——真是一个敢吹,一个敢捧。
上岗的第一天,韩峋带他熟悉了一下店里的环境。
其实也没什么可熟悉的,毕竟陈咚在这里码了三个月的字,地砖上每块花纹他都熟悉极了。
韩峋当时装修这家店时,没给设计师限制预算上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