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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给我等等。”柴骏反问,“我看起来就这么私生活混乱,男女不拘吗?”
叶星友没说话,但表情清清楚楚地写着——每天不是饭局就是酒局,狐朋狗友一茬接一茬,说你没有几个红颜知己谁信啊。
柴骏懒得澄清,没好气地说:“让你坐副驾驶就坐,别唧唧歪歪的。再说你不坐副驾驶,你也没地方坐啊!”
叶星友顺着后车座车厢一看,嚯,都快堆成从杂物间了,各种昂贵的酒、烟、未拆包装的奢侈品散落在座椅和地板上。幸亏国内治安好,要是在欧洲,他这辆车肯定要成为0元购快乐屋了。
两人上了车,车里暖气足,很快热气就充盈了车内的每一个角落。
叶星友抱着兔子昏昏欲睡,哈欠一个接着一个,本来想上车补一觉,但是开车的人絮絮叨叨,吵得他不得安宁。
“叶先生,你做什么工作的?”
“普通工作。”
“哪所大学毕业的?”
“普通大学。”
嘿!柴骏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难沟通的人。他这人口舌伶俐,几句话就能让人推心置腹敞开心扉,还是头一次见到叶星友这种把“我不想和你交朋友”刻在脑门上的人。
柴骏越挫越勇,继续追问:“你和陈咚关系这么好,还合租一套房,你们是同学还是朋友?你俩认识多久了?”
没想到这句话,居然让困倦的叶星友睁开了眼睛。
正巧红灯。
叶星友转过头,定定看向柴骏,第一次开口询问:“柴先生,你问了我这么多问题,我刚好也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柴骏觉得有趣,手指敲了敲方向盘,问他:“这是一个问题换一个问题?”
“你可以这么想。”
柴骏是个生意人,他觉得这个生意不亏:“那你说吧。”
“我的问题应该不难回答——你和韩峋聊天时语气很熟络,我看他不像是你的雇员,你们到底什么关系?”
哈,原来是这个问题。
柴骏思考三秒:“没想到你这么敏锐,没错,韩峋确实不是我的雇员,我们很熟,比你想象中的还要熟。如果你非要刨根问底的话,那我只能告诉你真相了——”
叶星友不由得抱紧怀里的兔子,屏气凝神地望向他。
柴骏语气沉重,深深吐出一口气。
“——我上辈子是他爹,这辈子继续来给我的好大儿当牛做马了。”
叶星友:“…………”
他心中的计分器在这一刻跌穿0点,直接扣成负分了!
摘下隐形眼镜、脱下西装、换回自己的运动鞋, 仙度瑞拉就这样摇身一变,重新变回陈咚了。
“还是做自己舒服。”陈咚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小小地感叹一句。
他的眼睛敏感, 不能长时间戴隐形。而且他很不习惯毫无遮挡直面所有人的感觉,那会让他有一种说不出的“裸奔感”, 只有戴上框架眼镜后,他才能安心地把自己藏起来。
他和韩峋商量好要去商场逛逛吃吃,十一月的京城已经入冬, 路上行人都穿上了冬装。可是陈咚天生体热,依旧一副秋天打扮,长袖t恤外套了件宽松的棒球服, 扣子也不系,就这样大大咧咧地敞着。
韩峋看看自己身上的呢子大衣, 再看看陈咚单薄的外衫, 问他:“你不冷吗?”
“不冷啊!”陈咚二话没说, 就伸手握住韩峋的手, “你看,我的手多暖和!”
韩峋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就被他握住手, 他下意识想要收拢指尖,可陈咚先一步收回了手。
“我真的不冷,”陈咚双手揣进兜里, 原地跳跳,和他养的那只兔子一模一样。他说话时,白气飘荡出来,“就算冷, 走走就暖和啦。”
虽然他一再强调自己不冷,可韩峋还是转身回到休息室, 不知从哪里翻出来一顶毛线帽。
韩峋强硬又不失温柔地把帽子扣在陈咚的脑袋上,根本不顾年轻人的抗议,严肃说:“有一种冷,叫做我觉得你冷。——还有,把扣子系上,小心灌风。”
陈咚抗议失败,嘴巴里叽叽咕咕地把外套扣子系上了。
韩峋挑眉:“你嘴巴里念叨什么呢?”
“没什么。”陈咚赶忙说,“我就是好奇,你怎么会有这么幼稚的帽子?”
他头顶的这只毛线帽造型蛮独特,用紫白双色的毛线勾出一只丑萌的大眼小怪兽。
“失物招领处的,放了很久都没人来认领。”韩峋一边说着,修长的手指勾住帽子垂落的飘带,灵巧地在陈咚下巴处打了个结,防止被风吹落。
“后来我查了监控,找到了那个丢帽子的小朋友,等到他再来店时打算还给他。结果他当着同学的面一口咬定不是他的,等同学一走,他就跑来求我能不能直接扔掉,说帽子太幼稚了,有损他在同学们眼里的形象。”
“我懂了,”陈咚恍然大悟:“就像‘不小心丢失的作业本’一样?”
“没错。”韩峋笑着点点头:“就像‘不小心丢失的作业本’一样。”
只不过,每次他们在店里捡到不小心丢失的作业本后,他们都会第一时间送到学校门卫处,请门卫伯伯转交给作业本扉页上写的班级的班主任,以充分捍卫每个小朋友的写作业权利。(陈咚:小朋友们,不用谢)
至于这顶帽子,韩峋前两天清理垃圾时本想直接扔掉,但鬼使神差地留了下来,哪想到今天刚好用上。